“不用了。”
江晚安抽回自己的手。
她看也没有多看伏城一眼,拖着冰冷僵硬的身子走下台阶。
身旁,宗晏泽和江亓一左一右护着她。
伏城伸出的手指无力垂下,看着江晚安上了车,随后车子消失在视线中,这才动了动麻木的指尖,挪步离开了医院。
……
一整天,宗晏泽都陪在江晚安身边。
陪着她送别自己的母亲,陪着她守在孟婉柔灵前。
“晏泽,你还是回去吧,你不用一直留在这里的。”
灵堂内,江晚安双眸毫无焦距,只是轻轻柔柔的劝说着宗晏泽。
“我不会离开的,晚安,就让我在这里陪着你,随你一起送伯母最后一程吧。”
孟婉柔的葬礼简单得不能更加简单。
江晚安没有请任何人,只有她和江亓,还有宗晏泽。
第二日,三人站在陵园里,看着面前崭新的墓碑,天空阴沉了两日,总算下起雨来。
江晚安头顶撑着一把黑伞,静静的看着墓碑上孟婉柔的照片。
“妈,你放心,我和弟弟都会好好的。”
她知道,这是母亲最大的心愿。
“走吧,晚安。”
从前天
晚上到现在,江晚安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再加上她脚上的伤,到现在她一直都在强撑。
宗晏泽狭长的桃花眼眯起,俊朗英挺的脸上满是心疼。
“姐,我们回去吧。”
江亓一双眼也尽是憔悴,比起江晚安,他心里除了悲痛还有自责。
如果哪天晚上他没有在学校,而是回家,就算救不回他们的母亲,至少不会让他的姐姐一个人陷入那样的绝望中。
三人缓慢走到陵园外,宗晏泽始终距离江晚安一步之遥。
深褐色的底倒映着她消瘦的肩,咫尺之距,他却不能抚上去。
再等等,等到晚安愿意接受他。
……
车子一路平缓开回小区内。
江晚安推开车门下车,脚步突然顿在原地。
楼下,两张熟悉的面孔落入眼底。
见到江晚安,那两人顿时涌了上来,指着江晚安骂出了声。
“好啊你这个白眼狼,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你们一家躲在这个过的倒是安逸,你妈那个病秧子呢?我们这个家全都是因为你们两个贱人才变成现在这样,让那个贱人出来!”
一字一句落入耳中,江晚安脸色苍白,江亓忍无可
忍的推开了面前的两人,怒声道:“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妈和我姐姐,这里不欢迎你们,马上给我滚!”
“江亓,你也是江家的人,就凭我们是你们的大伯大伯母,她江晚安挨两句骂怎么了?别忘了当初可是她亲手把你爸送进了牢里,她根本就是畜生不如!”
这些话落入江晚安耳中,她身子颤了颤,险些站立不住。
宗晏泽扶着她的手臂。
“晚安,你没事吧?”
摇了摇头,江晚安看向自己所谓的大伯和大伯母。
“你们说的没错,是我亲手把我爸送进了监狱里,但一切都是因为他一直在伤害我妈,他甚至想杀了我妈。”
江建国顿时怒红了脸,恼怒道:“你妈拖累了整个江家,她早就该死了。”
闻言,江晚安顿时激动起来,她看着大伯那满是恶毒的眼神,心口一阵阵发凉。
“滚开,你们没资格说她,你们谁都没有资格。”
孟婉柔一身的病,都是因为当初她那每每动手毫不留情的父亲。
如果能早点脱离那个家,早点脱离她恶魔一样的父亲,她的母亲现在也不会死。
“你现在真是脾气大了,也是,如果不是在网
上看到你,我们还不敢相信,你居然能那么光鲜,你现在的工作工资应该不低吧?”
看着这两人面上的贪婪之色,江亓一边心疼自己的姐姐,一边感到十足的恶心。
“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大伯,你们如果还不离开,我要报警了。”
看到江亓神色冰冷,江建国被激得怒声道:“报警?你们姐弟俩全都是没良心的白眼狼,江晚安,你要是真敢报警,我就把你当初亲手把你父亲送进牢里的事情全都说出来,我看别人怎么看你。”
宗晏泽双眸微眯,一脸冷色的正要上前,江晚安拦住了他。
“可以,随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在意。”
她凉凉道。
当初换了住处,不再去学校,甚至因为怕被江家人找到,而不敢接太多的工作,这些江晚安都可以忍受,她清楚江家人全都是一丘之貉,不是放过他们一家人。
可现在,她的母亲已经不在了,江晚安突然不想再忍下去了。
“你说什么?别忘了你妈她永远都欠我们江家的,我就不信她会……”
“我妈已经不在了,就在昨天她去世了,你们来得太晚了。”江亓在一旁冷冷接话。
孟婉
柔的确性子柔和的不像话,哪怕被自己的丈夫磋磨多年,哪怕为整个江家落下一身病痛,这些年她仍旧会时不时的接济如讨债鬼一样的江建国一家。
如果不是两年前江晚安用所有积蓄买下了这个公寓,让江家人再也找不到他们,他们只怕还没有这两年的安生日子。
只是江亓没想到,他们居然又找了上来。
更无耻的是,他们还想拿当年那件事威胁他和江晚安 。
“晚安,我先送你上楼休息。”
宗晏泽扶着江晚安就要上楼,江亓也不想再理会大伯一家。
“江晚安,就算你妈死了,你也永远欠我们江家的,别以为我们会就这样算了!”
身后传来云建国的怒骂声,江晚安还未回头,宗晏泽转眸见云建国举着肮脏的垃圾桶扔过来,顿时挡在了江晚安身前。
江晚安听到宗晏泽闷哼一声,但她的视线被完全挡住,根本看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旁,江亓声音中怒意和冷意更盛:“再不滚,我会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