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晏泽再次见到了江晚安。
他在国内一忙就是数天,再见到她,她的神色却比之前更好。
肤白貌美,脸颊红润,像是枯木逢春,被灌溉过后的娇气袭人。
他下意识的将视线转向她身后的伏城。
只有伏城能让她有如此变化。
他,始终是做不到。
“晚安。”
宗晏泽低低的喊了声,喉咙里一阵阵的发干。
江晚安神色如常,对他挥挥手,“过来坐。”
她指着的是花园里的小小躺椅,旁边还多了张长椅,上面有个靠背。
江晚安先挪到躺椅上,伏城扶着她过去,经过宗晏泽的时候,眉眼温润。
“宗少,来这边坐吧。”
“好。”
宗晏泽看着伏城,眼睛似乎因为强烈的光线刺激而微微眯了起来。
“伏小少爷,我和晚安有点事要说,你能不能先回避下?”
话音落地,伏城的笑容越发灿烂。
“当然可以。”
他轻轻握了握江晚安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个轻吻。
“安安,有什么事就叫我。”
江晚安点点头。
他一路进了客厅,她的视线始终追随着他,直到看不到了,才看向宗晏泽。
刚刚还透着几分柔情的眼神,瞬间冷冽肃然。
宗晏泽的心,也
跟着悠然沉到了谷底。
两人四顾无言。
有风,吹起了他们的衣角。
客厅里,伏城淡漠接过张妈端过来的牛奶。
“伏先生,您……真的不掺和吗?”
张妈搓着手,吞吞吐吐的问着,眼底有暗光闪烁。
伏城将牛奶喝了口,淡笑着看了眼她。
“憋了多久?”
张妈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苦涩一笑:“大抵是从伏先生来到之后。”
她一直想问他们三个的关系。
在宗晏泽请她过来的时候,她知道,宗晏泽对江晚安有意。
那时候她以为江晚安肚子里的孩子是宗晏泽的。
但后来亲耳听到江晚安说,孩子是伏城的,她从此做事就分了神。
“呯。”
杯子被伏城放到茶几上,发出清脆声响。
伏城抬起眼,盯着面前年逾五十的张妈。
“我和安安不过是发生了点矛盾,至于你原本的雇主宗晏泽,是小三。”
他说的轻描淡写,像是在问中午吃什么那么平静。
张妈的呼吸一滞,手指微微攥紧。
“伏先生。”
“你若是还想跟着安安,我不会多问。”
伏城看了眼她,语气加重几分。
“但若你想跟着宗晏泽,收拾东西离开就是。”
话音落地,张妈的瞳孔骤
然紧缩。
跟着宗晏泽么?
不。
伏城安静的看着她,她的身体起初还有些摇摆不定,随即慢慢沉静。
她拿了牛奶过来,给伏城将杯子续满。
“伏先生,我跟着江小姐。”
伏城笑了。
“你损失的那份,我给你。”
从现在开始,张妈不会再接受宗晏泽给的酬金。
他补给她的那份工资,只会更多,不会少。
他松了口,张妈也浑身轻松。
“伏先生,以后宗先生来,我还放人吗?”
她真心实意的为伏城想,伏城温润一笑,视线投向窗外。
江晚安似乎在和宗晏泽说什么,对方的脸都白了。
他收回视线,笑的越发温柔。
“不必了。”
总得让宗晏泽亲眼看着,才能让他死心的彻底。
张妈心底骇然。
有这样气度的男人,还死心塌地的对江小姐好,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分开的。
或许是误会吧。
花园里,江晚安轻悠开了口,打破两人的沉默。
“还不说实话?”
简单的五个字,却瞬间让宗晏泽破防。
他的眼眶有些发红,一字一句极慢的开了口:“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他来,本是想要给江晚安道歉的。
只是在看到伏城那张熟悉
的脸,再看到江晚安这美丽脸颊,突然就泄了气。
还说什么呢?
这场仗从一开始,就是失败者和胜利者的对抗。
他不说话,江晚安也失去了耐心。
“那你让我看看你的玉坠。”
宗晏泽木着脸将玉坠从脖子上拽下来,递给她。
她仔细的翻看着,心底再次叹了口气。
玉坠做工精致,上面的花纹雕刻的更是栩栩如生,只是少了磨损。
一块刚雕琢出来的玉,和一个戴久了的玉,完全没的比。
可越是做工精细,越看的出来宗晏泽仿照的细心。
这是一个他精心准备的计谋。
“拿走吧。”
江晚安垂下眼睛不看他,将玉坠塞到他手里。
“是我傻,当年我们家很穷,那玉坠也不是什么值钱的,没这么好的玉质。”
江建华是个赌徒,值钱的东西都被他拿去换了钱。
母亲嫁过去的时候是有点嫁妆,可也经不住他挥霍。
至于她从小戴着的玉坠,不过是块普通的玉石边角料打磨而成的。
拿出去连十元钱都换不了,也才免了被江建华抢走。
至于宗晏泽用的这块玉,一看就是上好的玉石,有价无市。
是她被蒙了眼,堵了心。
“晚安。”
宗晏泽嘴唇嗡动了下,终归
是低声的道歉。
“对不起。”
江晚安耸耸肩膀,沉静的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他。
“你不该骗我的。”
她是想找到小时候的大哥哥,想过续上这段缘。
这段感情,是被她放在心底珍重的记忆。
越是珍重,当发现被人利用蒙骗,就越是愤怒。
江晚安走了几步,突然站住脚,双手扶着肚子猛然看向宗晏泽。
“我知道你卡号,欠你的钱,明天就给你,你别再找我。”
“不,晚安!”
宗晏泽傻傻的跟着起身,惊恐的看着她。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留着你,才听了乔蔓月的话。”
乔蔓月?
江晚安的眼神冷的刺骨。
“你走吧,钱很快到账。”
将钱还清之后,她也就不再欠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