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城回到医院,还没进病房楼,就见路北冥靠在门柱上等着他。
正是清晨,太阳还没完全升起,路北冥嘴上叼着的香烟发出明明灭灭的光。
他走了过来,随手将烟掐灭。
“不是不抽烟的么。”
“想抽。”
路北冥伸了伸懒腰,看了眼伏城。
“一宿没睡?”
“嗯。”
“也难为你,查来查去查到自己母亲头上,谁都不好受。”
听到这话,伏城垂下眼睛。
那份调查付明霞的文件,就是路北冥给他的。
路家在调查线索上有一手,真要调查什么,整个X国没人能瞒住。
伏城沉默,也在路北冥的意料之中。
他站直身体,轻声询问:“阿城,昨晚到底怎么处置的?”
伏城抬眼看向他,神色淡漠。
“终身监禁。”
路北冥一震。
想到付明霞那嚣张跋扈的性格,将她关在四方见天的伏家,不许再出来,对她而言,是再残忍不过的折磨。
不能出门随意走动,再珠光宝气的首饰和奢华新衣,也都失去了用途。
她到底是伏城的亲生母亲。
可想到还在病床上躺着的江晚安,路北冥轻叹口气。
“阿城,付夫人她,可能也是被人蛊惑了。”
“随她去。”
伏城神色依旧淡漠清寒。
如果她心里没有存着对江晚安的恶意,哪怕是别人三言两语的挑唆,也不会起任何作用。
恶根在心底,任谁来劝,都是没用的。
清晨的寒风吹过,透过衣服,刮的伏城清醒了两分。
他向着病房楼里面走,经过路北冥的时候,顿了顿脚。
“阿冥,让你弟弟多盯着点她。”
伏城离开后,路北冥才低低的笑了笑。
已经在盯着了。
伏城回到病房的时候,江晚安已经睡醒,顾妃儿和江亓正陪着她。
她左手不能动弹,右手稍稍还能使上点力气。
见她自己拿着勺子,一口口的吃着肉糜粥,伏城快步走来。
“怎么自己吃了。”
他说完自然的接过勺子,将肉糜吹冷几分,才递到她面前。
江晚安有些脸红的看着他。
“我自己能行。”
刚才顾妃儿和江亓也要喂她来着,她觉得矫情,就自己吃。
没想到回来就被伏城给教训了。
看她有些脸红,伏城眉眼温润一笑,将勺子送到她嘴边。
“安安,别闹,你骨头恢复要些时日,我都喂你。”
让她自己来的话,伤到骨头就不好了。
江晚安下意识看向顾妃儿和江亓,却见两人正在朝门外走。
顾妃儿边走,还边给她摆手。
“安安,我去陪着两小只啦。”
至于江亓,他似乎不大乐意出去,是被顾妃儿拽出去的。
这一刻的他,像极了被母猫提着后脖颈拎出去的猫崽子。
唔,算了,不笑他了。
江晚安忍了笑意,就着伏城的手,一口口将肉糜吃完。
肚子里有了食,热度暖烘烘的透过胃部,很快到达四肢八脉,极度舒服。
江晚安笑看向伏城。
“回头带两小只来吧,我想见见他们。”
“好。”
伏城答应了声,温柔的拍拍她的手背。
“等你伤势好点,现在我怕影响到你。”
两小只太小了,放在她身边指不定会不会手脚乱踢。
到时候一个不小心,磕碰到伤口,肯定是钻心的疼。
江晚安知道他是为她好,点了点头,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
车祸后,她流了太多的血,伤了元气,每天起码有十几个小时是在昏睡中。
看着她呼吸逐渐变得绵软悠长,伏城轻手轻脚的走到病房门口。
有些事,他得趁着她睡着才能做。
江亓和顾妃儿也在等他,见他出来,比了个手势。
“睡着了?”
“嗯,起码得睡四五个小时。”
伏城满是肯定。
给江晚安准
备的肉糜里,有安神助眠的药。
“那咱们走吧。”
顾妃儿摩拳擦掌,朝路北冥挥挥手。
“你带人在门口守着晚安,记住了,我们没回来,任何人不能放进去。”
“放心。”
路北冥立正敬礼:“保证完成首长任务!”
顾妃儿被他逗得一笑,旋即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前走。
在她身后,伏城和江亓满脸漠然跟上。
看着三人的背影,路北冥在心里默默地给刚清醒就被送到警察局的司机点了根白蜡烛。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司机以为凭着重伤之身,躲进监狱就能逃过一劫。
真是太天真了。
同一时刻,枫叶路尽头的复式别墅里,付溶溶气急败坏的坐在沙发上。
“那贱人怎么还没死!”
她剧烈的呼吸着,心烦意乱。
本以为这次借着那人的手,能将江晚安彻底铲除的。
没想到都是一帮废物!
“小姐,该喝汤了。”
保姆王妈端着碗刚熬好的鸡汤,放到她面前。
鸡汤热气腾腾的,香味四溢,汤水清亮,一看就是费心熬出来的。
付溶溶瞥了眼汤碗,烦的厉害。
“又要喝汤,我不是汤罐子,一天三顿的送汤来做什么?”
“是宗先生吩咐的。”
王
妈低着头,不忘拿出宗晏泽压她。
付溶溶一滞,眸底爆发出浓烈恨意。
自从她流产后,宗晏泽将她安置在这复式别墅里,还让王妈来伺候她,自己却不来看她一眼。
王妈每天给她熬汤煮饭,偏偏都是按照科学食谱来的,从不考虑她的口味。
也是,王妈只需能和宗晏泽有所交代就是,她算什么?
替身!
付溶溶疯狂笑了起来。
如果没了原身,替身还是替身么?
不,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小姐,喝汤了。”
王妈又在催促着,还将汤碗往付溶溶身边推了推。
“滚!”
付溶溶一把将汤碗打落。
碎片四散飞溅,有两片蹭着王妈的手腕过去,顿时划出几道血口子。
王妈吃疼后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