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江晚安一个人。
因为白千柔而郁结在心里的闷气并没有抒发出来,她的眉心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
她是真没想到,白千柔会是这样的人。
当初将白千柔从疗养院里带出来的时候,分明不是这样的啊!
“安安。”
门口传来伏城那熟悉的低沉声音,江晚安抬头,正对上伏城温柔眸光。
她的委屈,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
“阿城,你终于回来了。”
话音落地,她像是一道旋风般扑进了伏城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
耳边传来他沉稳的心跳声,她的嘴角轻轻抽了抽,将脸埋进他怀里。
那模样,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孩子。
伏城温柔的抱着她,手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像是在给她顺毛般。
“安安,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
“好。”
江晚安抽抽鼻子,将刚才和白千柔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伏城。
越是听,伏城的眼神就越清冷。
事情果然向着他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之前他将白千柔从白家带出来的时候,就看出了她的性格弊端。
太心软。
说的好听点,是善良纯真,容易相信别人,说的难听点,就是傻。
尤其是白家培养出来
的孩子,那极端环境,很容易产生极端的性格。
要么自身格外强大,要么就极度缺爱!
白千柔恰恰是后者。
“安安,来,先坐下。”
伏城扶着江晚安到了沙发边,松开她后,给她端了一杯热牛奶。
“喝点奶,心情会好很多。”
牛奶在杯子里冒着热气,醇香可口,温热顺着江晚安的手掌传递向四经八脉。
她轻轻舒了口气,将牛奶一口气咕咚咕咚喝下去,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等再看向伏城,她的情绪也平静很多。
“阿城,我其实不该将因为阿柔生的气,发泄到你身上的,对不起。”
她抓住头发,有些苦恼的往后一靠。
“可我就是控制不住,看到阿柔,就像是看到……过去的自己。”
江晚安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原生家庭带来苦难,人就像是泡在卤水里一样,只剩下自己挣扎。
苦海无边,可一个生养之恩,就将她束缚压在里面,看不到尽头。
江晚安有些难过的闭上眼睛,浑身冰冷。
她生气白千柔的不作为,还要被白家束缚,可她自己何尝不是?
当年江建华这般纠缠她,她不也一样只能用钱将他打发走吗。
一次次的搬家,像是躲避追魂索命的厉鬼般
躲着他。
可她何尝想这样躲躲藏藏的过一辈子!
就在江晚安要堕入黑暗的时候,一道温柔宠溺的声音响起。
“安安,别怕。”
简单的四个字,像是救赎的光,将她的黑暗驱散。
是伏城啊。
他将她再次揽入怀中,不停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安安,这不怪你,你对他做的够多了,给的钱也不少。”
“是吗。”
江晚安抬起头,有些难过的看着他:“可他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那是他自己立不起来,所以将你们当做他赖以生存的依靠。”
伏城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眸光一阵冰凉。
“可是安安,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人有义务养着别人一辈子。”
是了。
江晚安低下头,紧紧地攥住手指。
她就是她,江建华是生了她,可没道理她要一直赡养他。
这些年她给他的钱,确实足够多了!
至于白千柔,江晚安也瞬间想通了不少——
她不可能牵着白千柔走一辈子,白千柔自己不立起来,没人帮的了她。
“阿城,阿柔那里,我们静观其变吧。”
江晚安说完,怕伏城误会她心狠,赶紧接着解释了两句。
“你说的没错,我不可能一直跟着
她,她能不能立起来,得看她自己。”
“如果她自己不想立起来,谁也帮不了她。”
听到最后这句话,伏城低低的笑了。
这就是他最欣赏江晚安的一点。
一直往前看,不会轻易为了过去的事情回头,更不会驻足。
其实生命就是一个一直往前走的过程,没人能阻拦。
“安安,如果不是你总在关心阿柔,我早就放手了。”
伏城淡笑了声。
“你也知道,我不是医生,就连make也不会总陪着她堕落。”
医生治得了病,治不了命,make是个聪明人,更是理智到极点的男人。
白千柔如果再让他失望,他也会做出抉择的。
两人没再多说,只是安静的拥抱着。
同一时刻,安城科技的科技部。
Make从员工休息室出来,看到等在门口的白千柔,温柔一笑。
“阿柔,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我来看看你,还有点事想求你。”
白千柔低着头,期期艾艾的说着,不敢看他的眼神。
“make,我从不曾开口求过你什么,你能不能先答应我?”
Make站住了脚。
一股巨大的冰寒从他的脚底直冲头脑,让他几乎有些站不稳。
他
莫名想到伏城曾经劝说过他的话——
白千柔如果是个拎不清的,你跟她纠缠下去,只会将你拖进无底深渊。
那个无底深渊,他很清楚,说的就是白家。
有白父白母那两个吸血鬼在,他有多少可提供给白千柔的?
Make皱紧眉头,声音不自觉的冷了不少。
“阿柔,你先说说是什么。”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情绪,白千柔看不懂,心下更慌乱了。
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在跟着颤抖。
“make,我刚才去找了安姐姐,可她不肯给我换个奖励,我想求你帮忙说情。”
“只是如此简单?”
Make盯着白千柔,白千柔用力点点头。
“不可能。”
他甩开她的手,冷声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