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等他开口,那边就传来清冷的嗓音,“你好。”
亚伯,“……”
夫人接电话?
亚伯愣了半响,才开口,“你好,请问陆医生在吗?”
亚伯说的是英语,语调略有些别扭,但是对楚柠溪来说,这不算什么。
她原本是不想接的,但是陆言舟在洗澡,她敲门问他电话响了,要不要送进去,陆言舟让她帮忙接。
那就只能接了。
不然能如何?
倒是没想到,对方开口就是找他的,楚柠溪抱歉一笑,“陆言舟现在没在,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回个电话行吗?
事情紧急吗?”
“不算紧急,那请告诉陆医生,务必给我回个电话。”
“好。”
陆言舟十几分钟后出来的,头顶搭着一张浴巾,胡乱的擦着头发,她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毛巾。
牵着他走到自己梳妆台那个凳子上坐着,替他擦头发,顺便将电话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陆言舟拿着手机一看,就知道来电是谁了,手机扔回去。
“不回电话吗?”楚柠溪问。
“一会儿回,不是什么要紧事,我自己来吧。”
楚柠溪没深想,拨开他的手,“我来,这是我的乐趣,你不能剥夺,至少
暂时是今天的乐趣。”
陆言舟笑,“陆太太说什么是什么,我没意见。”
陆言舟是等楚柠溪陷入沉睡之后,起床回的电话,那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快十二点,他去楼下打的电话。
亚伯一直没敢再打第二个电话,等到凌晨,两小祖宗吃完甜点,乖乖跟他回家,他就心神不宁的等着这通电话。
陆言舟电话进来,他差点没拿稳。
缓了两秒,才接起电话,“老大,我这边有点事要跟你说一声。”
“说。”
亚伯吞咽了下,喉结滑动,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陆言舟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接问。
“Augus 跟Angelo?”
亚伯嗯了一声,“两人现在在巴黎。”
陆言舟握着手机的手指倏然收紧,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复杂,寻不到什么情绪。
好一会儿,陆言舟才出声,“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去。”
亚伯不敢耽误,电话都没挂就直接给陆言舟发了地址,然后问,“我在门口等你。”
“不必,房间号告诉我。”
结束通话,陆言舟在阳台上站了好一会儿,才折返回房,坐在床边就这么盯着楚柠溪看,楚柠溪惊醒,看到坐在床边
的黑影吓了一跳,随即起身看着他。
声线有些迷糊,“怎么不睡觉啊?你不困吗?”
陆言舟伸手安抚的摸了摸她脑袋,“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你跟着我一起去吗?”
“去哪儿?”
“希尔顿酒店。”陆言舟没隐瞒,一听酒店,楚柠溪视线充满了不善,“约了小姑娘吗?这么晚去酒店?”
陆言舟哭笑不得,“跟我一起去?”
“是之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朋友吧?”之前声音挺急的,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楚柠溪不想起床。
她困得发慌,于是拒绝了,“我不去,你处理完事情后赶紧回来,一个人睡好冷。”
陆言舟再次询问,“真的不去?”
“不去,不想去,你干嘛非要我去?你快去快回。”
“好。”
陆言舟俯身,在她额头吻了一下,“睡吧,你重新睡下我在出去。”
楚柠溪睡眠质量,是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那一挂,几乎秒睡,陆言舟失笑,试着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这才去衣帽间换了衣服,轻手轻脚的出门。
—
亚伯在长廊等了一个小时,才等来陆言舟,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
亚伯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
么,就是挺不得劲的,总觉得自己像是要押赴刑场的将亡者。
现在就等着刽子手的落刀。
而陆言舟就是那个丢斩令的刑官。
见到陆言舟这一刻,他心落到实处,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掐灭手里只抽了一半的烟,迎上去,“老大,抱歉。”
陆言舟问,“是你带他们出来的?”
亚伯摇头,“我哪里敢。”
陆言舟颔首,“那你有什么错,就算有错,也是那俩小子的错,在房间里是吗?”
“嗯,睡得很香,他们在花车里玩的时候,花车启动,两人跟着花车游览了大半个巴黎,遇到了楚小姐。”
陆言舟没说话,只是走到了房间门口,抬手拧开门锁进去。
房间一片漆黑,只有床头的地上,地灯微弱的发着亮光,他走近,能看到并排躺在床上的两个孩子。
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结合了他跟楚柠溪身上的全部优点,精致如玉,十分可爱。
但是睁开眼,身边人都知道,他们就是两个小恶魔。
对事对人,很难有怜悯之心。
像极了他。
他在床边坐下,不动声色,亚伯见他脸色实在是有点难看,就没开口,担心一开口,陆言舟的手指就掐上
自己儿子的脖颈。
陆言舟只是盯着两小只,么有任何动作,犹如石化一般。
半响,他才扭头对亚伯道,“你先出去吧,去休息,我在这里等他们醒来。”
亚伯有些担心,“老大,你不……”会掐死他们对吧。
只是没等他把话说完,陆言舟就打断了他,“去休息。”
亚伯有点腿软,但是很坚持,即便被老大掐死在这里,他也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陆言舟冷哼,“你们倒是忠心耿耿,不会,滚出去。”
亚伯感觉脱了一层皮。
有点云里雾里的离开房间,走到长廊上差点跪下去,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才放心离开。
他的担心不是不无道理的。
反正老大有前科。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不信任老大。
—
翌日,安格斯率先清醒,先是往杯子里缩了缩,然后伸懒腰,毛茸茸的脑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