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旁人不会看你做了什么,只会看你说了什么。”云长意味深长地说道。
不等江蓁蓁反应,他就用手点了点她的脑袋。
顷刻间,一股热气融入她的身体,从头顶直蔓延到全身,她的身子,肉眼可见的暖和了起来。
“暖和些了吗?”
“嗯。”江蓁蓁哈出一口热气,“多谢师兄。”
云长笑笑,进屋把药端了出来,放到她手边。
恶臭的气息,瞬间蔓延到整个院子,臭得周围的弟子都下意识地捂着鼻子远离了开来。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作呕。
没办法,只要喝过五长老的药的,再次闻到这个味道,几乎都会有这种生理性的自然作呕。
压根忍不住。
江蓁蓁看着手里的药犯难。
云长拿出几颗梅子以及一两块点心:“喝了吧,长痛不如短痛。”
江蓁蓁深吸了一口气,咕噜咕噜把药一口气喝完了。
下一秒,她嘴里就被塞了一块桂花糕进来。
甜甜腻腻的,虽然嘴里还是有苦臭苦臭的味道,但甜味还是占了上风。
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你伤势还没有恢复,明日还是别去水牢了。”云长看着她小猫一样弯着的眼眸,微微一笑,“反正再过一日,尊上也就从水牢出来了。”
“你去了,反倒是
让他担心。”
江蓁蓁不置可否。
云长把空了的药碗拿过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就在这时,他突然瞥到了江蓁蓁腰间的一抹紫色。
他顿了顿,怕自己看错,有些不可思议的仔细看了一眼。
居然真的是那块玉佩!
君越尊上怎么会将玉佩给她?
云长眼神晦涩不明。
“老夫给小胖熬的滋补粥,被谁拿走了?”五长老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双手叉腰,竖起眉头,一副要宰人的姿态。
小胖,是五长老养的一头猪。
对于喂猪这件事情呢,五长老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所以这猪,平日里吃的不是什么猪食,而是五长老熬的‘滋补粥’。
所谓滋补粥,就是把他觉得很滋补的东西,一股脑熬成一锅。
听说那锅,从始至终就没洗过,里面什么都有。
有人说这玩意儿,人如果喝上一口,怕是得躺上三年。
而五长老的猪,却能硬生生熬到现在,不可谓不坚强。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时,五长老突然拿起刚刚江蓁蓁喝下的药,大怒道:
“是谁!居然敢喝了小胖的滋补粥!”
话音刚落,江蓁蓁脸色一白。
吐得一晚上没直起腰。
云长懊恼不已,一边宽慰她,一边安抚自己亲爹。
“爹,给小胖的东西,
你为什么要放在桌上?”
五长老斜了一眼吐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江蓁蓁,快活得不行:“小胖吃的东西,怎么就不能上桌子了?”
他双手抱在胸前,调笑道:“我说丫头,你刚刚说吃人肉的时候,不还头头是道的吗?现在不过是吃了小胖的东西,咋就能吐成这样?”
大约是为了争口气,江蓁蓁硬是挺了过来,平躺在床上,死死咬着牙,望着天花板,硬是一口没再吐了。
如此一来,五长老可就不高兴了:“老夫记得,前几日小胖还往锅里拉了一泡屎。”
江蓁蓁:“……”
她现在掐死五长老还来得及吗?
云长简直哭笑不得:“爹,你就别开玩笑了!”
他知道五长老的嘴巴不饶人,无奈,他只能想办法将五长老劝走,然后坐在床头,轻声细语地说道:
“其实小胖吃的东西,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锅也是日日都洗了的,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而且,他给小胖的滋补粥里熬的药材,比给弟子们熬的还要好,所以你就算是吃了滋补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云长实在是过于温柔。
只是这话一出,周遭几个弟子的脸色,就青得像是地里的草。
所以,他们先前吃的药,还比不上小胖的滋补粥?
要知道,小胖的滋补
粥里,可是真被拉过屎的。
不过,不是小胖自己拉的而已。
想到这里,一众养伤的弟子,都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干呕干呕着,先前喝下去的药的臭气,又慢慢溢了出来。
一时间,干呕就都变成了实呕。
云长:“……”
他其实,只是想安抚一下江蓁蓁。
看着这情形,他只得想办法补救,便接着说道:“其实我刚刚只是开玩笑的,你们别当真,你们的药,远没有那么糟……”
可此时,他的话已经没有了安抚的效果。
弟子们吐得更凶了。
因为臭气熏天,连着先前不吐的弟子,都忍不住作呕了起来。
这屋子,是待不下去了。
江蓁蓁寻了个机会,避开正在努力开解众人的云长,偷偷往后院去了。
她先前吐得连胆汁都出来了,现在肚子空了下来,自然就饿了。
绕过后院,眼看厨房就在眼前,江蓁蓁刚要进去摸索点东西垫肚子,就听远处传来了淡淡的抽噎声。
她侧过身子,伸出脑袋朝远处看去。
只见平日里跟只斗鸡似的五长老,此时正坐在地上,手里抱着一个罐子,惆怅地望着天。
眼角,是两行清泪。
“玉娘,我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江蓁蓁抿唇。
看来,那只鸡对五长老
来说,确实是重要无比。
“真要一错再错吗?”
他在反省!
他终于知道他的药不是人能喝的了!
天哪,这玉娘是来普度众生的吧!
江蓁蓁竟有几分感动。
一想到从明日开始,她就可能不用再喝那恶臭的药了,就忍不住有些欢欣雀跃起来。
“可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其实,我早已回不了头了……”
突然,五长老警惕起来,朝江蓁蓁这边掷出一块石头。
“谁在那里!滚出来!”
其力度,完全可以爆开一个人的小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