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前,山洞中。
女人年近三十,穿着花布衣裳,身段很漂亮,眉眼生得很温柔,但眼底,却透着厉色。
此时,她的手上,正拿着一把砍刀。
她力气并不大,即使是用砍刀,也并没有完全砍断容生的手臂。
血,顺着砍刀滑落在地上。
容生的皮肉,也因为血的流失,而逐渐失去光彩,变得枯老干涸。
宛若被什么东西烤过了一般。
“你想杀了我么?”容生精致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只是淡淡地看着自己的伤口,“这把刀,你藏多久了?”
女人见他受伤,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但更多的,是爽快。
“是,我想杀了你,容生,大家都得死,凭什么你能一直活着?凭什么……你能一直年轻?”
说着,她眼中含泪,想要伸手触碰一下容生,却被容生躲开了。
容生不喜欢被人触碰。
女人手上落空,却并没有多意外。
他一向如此,对任何人都避之不及。
可即使早有预料,她脸上的失望,还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容生站在三米开外的位置,冷漠地取下肩膀上的砍刀,很快,肩膀上的伤就恢复了。
但他的脸色,却如纸一样白。
他转身走出山洞:“你没死之前,我不会死。”
……
“这把剑你用过吗?
”江蓁蓁试探地问道。
可千万别说,又是个摆设。
容生被她的声音拉回思绪,眼神落在细长的剑刃上,手微微收紧。
她也想杀了他么?
是了,连当年的那个人都想杀了他,又何况的江蓁蓁?
“用过。”容生应道。
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
那时,那个人还没死。
要说这屋里,唯一一样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怕是也只有这把花剑了。
“真的?”江蓁蓁拿起剑,在空中挥舞了两下,饶有兴趣,“你会击剑?”
“嗯,会。”
“我也会!那不如我们来比试一下?”
一抬头,就对上那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
容生抿唇。
这小血奴,似乎对这世上的一切东西,都很感兴趣啊。
她是怎么能活得如此炽烈的?
不过……
容生垂眸。
与其说江蓁蓁是对击剑感兴趣,他更觉得,江蓁蓁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看能不能试着杀死他。
只要能想到法子杀死他,那她就能杀死其他吸血鬼,到时候,她就能离开了。
容生很自然地接过了江蓁蓁手上的剑:“好,那就比试一把。”
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柜子里:“护具在那边,你穿上吧。”
江蓁蓁点了点头,打开柜子,将护具拿了出来。
就在容生等
着江蓁蓁穿上护具后,会想方设法将花剑刺入他心脏中的时候,江蓁蓁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将另外一副护具双手递到了他面前:
“喏,这是你的。”
容生:“??”
给他的?
她……不想杀他吗?
这可是绝佳的机会。
她能从血奴大牢里逃出来,就证明她还是有点能耐的,想伤他应该不难的。
更何况,他也没打算反抗。
而后,他就听到那小姑娘真诚地说道:“虽然我知道你受伤很快就会恢复,但还是穿上吧,刀剑无眼,到时候我将你伤着了就不好了。”
她可太有伺候人的自知之明了!
想当年在地狱辗转求生的时候,她是没少奉承人。
容生垂眸:“嗯。”
心里,浮现出了一些异样的感觉。
江蓁蓁对容生所谓的‘会’不太抱希望,她本来还想着,再来一波放水,好好的展现一下她拍马屁和放水的功夫。
但。
她没有想到,容生是真的会击剑。
而且水平不低。
她还没开始放水,两人就来了个不相上下。
江蓁蓁正色,来了一场正式的比拼。
半个小时后,她满头大汗地拿下头上的护具,吐出一口浊气,笑了:“阁下的击剑很不错。”
容生也取下护具,头上没有一点汗,和没击剑前,几乎没
什么差别。
但他满是死气的眸子,却闪过了一丝柔色。
“恭喜,你赢了。”
江蓁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放水了。
啊这……
“侥幸……侥幸而已……”
她也不想赢的。
但一认真起来,就想起当初虐阎王时的激情感。
然后……就没收住手。
阎王:我可真是谢谢您呢!
“不是侥幸,你会的东西很多。”容生脱下护具,碎发落在额间,“这么多年来,你是我见过第一个,似乎什么都会的人类。”
他眼底的死气减少了些许,衬得他多了几分少年气。
原本就精致的脸,现下看上去,似乎更精致了。
江蓁蓁:“……”
好歹也活了上千年了。
可不得什么都会点?
否则,不白活了?
之后,两人又下了一晚上的棋。
次日一早,容生又进了棺材,期间,他一直在听江蓁蓁的动静。
他能明显感觉到,江蓁蓁为了防备自己被其他吸血鬼发现,换成放轻了脚步声和拿东西放东西的声音。
但即使如此,那些声音对他敏锐的听觉而言,也是相当大的。
不过,并不讨厌。
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不显得吵闹,反而……叫他觉得很安心。
至少,她从未想过要害他。
“
咦?这是……”江蓁蓁拿起一个盒子,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十字架?”
吸血鬼的屋里,居然……放着十字架?
容生是疯了吗?
他是想自己杀死自己?
要知道,原主曾经用十字架驱赶过吸血鬼,似乎还挺有用。
等一下……难不成,这十字架不是桃木做的,是没有用?
“挖槽,还有说明书?”江蓁蓁简直目瞪口呆。
说明书出现在这样一个十字架的盒子里,实在是……有点诡异。
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