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绕过了假山和池塘之后,便来到了东厢房的门前。
这里与西厢房并不相同。虽然都是三间房屋并排建造,但是西边厢房只有一个房门,进去之后各有两个侧门通向左右两间房屋。而东厢房的三间房间都是独立的门窗。正中的一间屋子房门上锁着一把铜锁。铜锁之上缠绕红线,一张黄纸红字的符咒贴在上面,显得十分的乍眼。
曹洪一指正房的房门说道:“就是这里了。请沈公子稍后。”说罢,便快步走到房门的前面。只见他双手合十,低头念诵了几遍似乎经文之类的东西后,这才这才恭恭敬敬地从房门上将那符咒轻轻揭下。然后,曹洪又从腰间解下来一串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铜锁。
房门一开,一股因为多年不曾住人而导致的霉味冲鼻而来。沈裳用衣袖捂着鼻子探头进去观瞧。
只见这间屋子并不很大,大约只有现代尺寸的二十平方米上下。房屋的东南侧摆放着一张厢床,里面的被褥早已被人拿走。一只床脚也已然断开,因此整个厢床朝南下沉,显得有些歪扭。而厢床的旁边,则有一只板凳在地上放着。板凳旁边散落着一些铁钉和木屑。想必是用来修缮这厢床的床脚所用。
再看床的北面。这里则是一排用来装被褥衣服的雕花排柜。排柜的柜门是打开的状态。柜子里也是空空如也。
而在屋子的西北侧则摆放着一套桌椅。桌子上放置着文房四宝,但是均已沾满了灰尘。再看地上,西南侧靠近门前的位置还能隐约看见一小片淡淡的暗红色痕迹。
只听曹洪在门口说道:“沈公子和刘大人可随便查看,老夫便不进去了。”
“嗯。”沈裳听了点了点头,独自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间之中。而后便先蹲在那片血迹旁边仔细的观察了起来。刘康不敢进的太深,也只是站在房门里面一点的位置。
曹洪见沈裳蹲在血迹旁边,顿时在门外说道:“沈公子你看着血迹颜色,应该是被人用水冲刷过一遍才是。已经看不出飞溅的毛刺痕迹。不过,似乎当时清楚的并不是那么完整。因此大致的痕迹还是可以看的出来,当时这个死者流出的血迹只有一片。所以,我推断的情况是,这个死者倒地之后,就再也没有进行过挣扎。”
“是的。”沈裳也点了点头,起身说道:“因此此人极大概率是被人偷袭。而不是在双方争吵的时候被人下手致命。”
“嗯。老夫也是这么认为。”刘康附和说道。
沈裳又迈步到了厢床的边上,俯身去看那地上的那些铁钉和木屑。忽然,沈裳感觉那条断掉的床腿似乎有些问题。于是便立刻将其捡起仔细地观看了一下。只见这一小节断开的床腿断面平整,且有些粗糙。上面还有一道一道的痕迹,似乎像是被锯子锯开的一般。而再看厢床上的另一半床腿,也是断面平整。于是立刻便就在脑海中盘算了起来。而后,又将那掉下来的床腿顺手交给了曹洪。
曹洪不明就里,但是也不想出言破坏了沈裳的思路,因此便顺势接过拿在了手中。之后,又见沈裳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停在了门前的书桌,不再走动。
曹洪顺着沈裳的眼神仔细看去。果然,阳光斜照之下,桌面上似乎有两处暗红色的血液痕迹。一处靠近桌子的上侧边缘,而另一处,则靠近桌子的下侧边缘。两个痕迹之间的距离足有两尺多长。
只听沈裳说道:“曹大人,你可确定这屋子从来没有人动过?”
“之前不敢确定,至少我来之后,确实再无任何人等进入。”
“嗯嗯,那就对了。”沈裳甩了甩衣袖,迈步走出了房间。而后他又朝着看了看假山的方向左右的来回踱步查看。而后便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沈裳这才忽然问道:“曹大人,当初您的这个远房的表弟吴峰从此地搬走的时候,可是确定连同仆从一个不剩地全都带到到了桂阳去了么?难道,就没剩下一两个人吗?”
“额......”曹洪略一迟疑,接着说道:“这倒没有。他家中口户足有四十几人,若要举家搬走,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只是带走了十几个年轻的仆人和奴婢而已。剩下几名老仆则是恐怕他们水土不服死在半路,因此之前便都给我留在这宅子里面做些照顾花草之类的小事。莫非公子是想要找这几名老仆问问当年的情况啊?”
“正是如此。”沈裳答道。
“那这好办。”曹洪点了点头:“在我表弟留下的这几个老仆中间,有一个叫做汤四的人,他在这府上已经干了三十余年。而且,之前我也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这几个仆人。也只有这汤老仆才对我讲了些内情。而其他人等则是一问三不知。这样吧,我现在便将这老仆唤来。让沈公子直接问话如何?”
“那最好不过。”沈裳答道。
“行,那公子就先暂且回对面茶房之中跟刘大人一起等候。我这去去就来。”曹洪说完,刚准备离开,忽然又问道:“却不知这里沈公子是否已经看完呢?如果沈公子已经看完,我觉得还是先恢复原状的好。以免多生事端。”
沈裳急忙说道:“曹大人自可恢复,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之后倘若我捋清了所有的线索之后,便可以让仵作前来,然后勘察入卷即可。”
“那便好。”曹洪说完,便将房门又轻轻关上。等他锁上铜锁之后。又沾了一点池塘里的水,之后小心翼翼的将灵符又贴在了上面。之后,这才去寻找那名叫汤四的老仆。
不多时分,曹洪便即返回,身后还跟着一个年逾六十的老者。二人一进房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