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非得这么做不可吗?”戴尚又问道:“直接用机关弩把那位大人随便射死在屋中,而后再逃走不就完事了?”
“那可是不行的,我的老哥。”沈裳摇头说道:“那样的话,先赶到现场的洛阳府的人就会判断凶手就是藏在百花楼内的。并且,死去温大人的这位门生,也还是留下了一些线索的。一旦那样,春月姑娘又能藏得到几时?所以,她才需要伪装现场用以逃避惩罚。因为这样一来,办案的人员就会误以为两个凶杀的案件使用的手段一样。从而误导他们将破案的调查重点转移到百花楼的外面。”
“呵呵。为什么这天下之间,要有像你和那位大人这样绝顶聪明的人存在?”春月听了沈裳的解释之后去,忽然怅然插口道:“沈公子,你可知道当天那位大人是如何知道我不是云韶的吗?”
“知道。”沈裳听她口风已经是承认了所做的事情,于是说道:“香味不对。因为在云韶的屋子里他无法分辨你身上的味道。但是到了楼下之后,你身上的这股另外的香粉气味就逐渐的散发出来了。”
“没错。”春月摇了摇头:“他后来发觉了香粉的气味。这才疑惑起我不是云韶起来。我还想伪装,哪知道几句话之间我便乱了分寸。并且后来还有送水的伙计喊了我的名字。于是我没有办法,这才在暗中偷袭了他。而后又在他背后补了一箭伪装了现场。之后,我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屋子。”
“其实此时这位大人还没有完全死掉?对吗?”沈裳说道。
“是的。我离开之后也是不太放心。毕竟那大人身体也极为强壮。所以后来我又返回了现场。见他趴在了桌子上,顿时便吓得我过去查看。这才看见他临死前在桌子上写下的‘春’字的前两笔。”
“于是你便捏着他的手指在桌子上把那两笔补成了‘云’字?”沈裳接着问道。
“是的。”春月此时反倒平静了下来,轻轻说道:“我见桌子上的字迹,心中害怕。于是便勉强拿着那位大人的手指,又用酒水在桌子上添了下面的字。”
“那你为何不用自己的手指?还去搬他的手指来写?难道死人还能写出笔体来吗?”焦七疑惑问道。
“呵呵,这倒不是。”沈裳在旁边插口回答道:“我估计,春月姑娘应该是担心酒中的毒药腐蚀了自己的手指吧?”说着,又指了指房顶道:“我看多半,这毒与用来腐蚀掉云韶姑娘下面楼板的毒是一种。”
“呵呵,沈公子连这件事也想的到。”春月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呵呵,倘若没有沈公子。我这几件事情安排的都是十分完美的。不过栽在沈公子的手中,我春月也心服口服。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真相大白了。那下面沈公子又要如何发落小女子呢?”
“自然是交给洛阳府尹来处理了。我自然是没权利发落的。”沈裳说完,朝着差人戴尚说道:“这位戴尚大哥。如今案件已破。这抓捕犯人的活儿,可就交给你了。”
戴尚一听,顿时心惊肉跳,摆手道:“这怎么使得?两位朝廷大员的凶案。小的可承担不起。这件事要是报到上面,可是大功一件。小人又怎么敢抢大人的功劳呢?”
沈裳微微一笑:“沈某只是温大人派来查案的,因此这功劳对沈某没有什么太大作用。并且,之前我不也是答应了老哥你。这最后一件事情,乃是有天大的好处吗?”
“可是这也太大了!”那戴尚仍是不敢相信。
沈裳见了,顿时说道:“反正我的官职比你大上许多。如今我让你抓捕犯人解往洛阳府。难道?你一个差人还敢违命不成?”
“不敢不敢!”戴尚差点激动地给沈裳跪下:“大人,那我可就抓了啊。”
“抓啊!”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您以后就是我亲爹哈。”戴尚笑着说完,便立刻掏出锁链将春月锁上。那春月也不挣扎,任凭戴尚锁上了双手。
沈裳又将酒壶和焦七手中的机关弩交给了戴尚。之后,又拿出封早就书写好的信笺交给了他说道:“这封书信中写着我全部梳理好的推理以及证据来由。戴老哥回去后还请给府尹大人观看。”
“您就放心吧!”戴尚将信笺放在怀中。然后夹着机关弩拿着酒壶,又牵着春月身上的锁链,晃晃悠悠地就下了楼去。
一旁的李二娘早就傻了。倘若在平日里,有差人敢锁自己的姑娘,那她可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可如今一听春月也承认自己杀了两位朝廷的大人。顿时吓得不敢动弹。脑子里只是想着之后自己百花楼如何生存下去的事情了。
沈裳见春月已经被戴尚带走。他便也跟李二娘告辞离开。方出得楼来,之前那个在百花楼里带路的伙计便追了出来。而后偷偷给沈裳看了一样东西。
沈裳看了之后面上微微变色。而那伙计却是嘿嘿一笑,又把那东西收了回去。之后,便在沈裳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沈裳听了之后,便点了点头。那伙计也继续装作无事一般重新回到了百花楼中。
一旁的焦七纳起了闷来,问道:“沈兄弟,这伙计和你说了些什么?你怎么是这样一番表情?”
沈裳叹了一口气,撇嘴说道:“看来这洛阳的水太深了。唉。走吧,焦大哥。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现在回客栈去准备一下。然后就得立刻去一趟白马寺。”
“白马寺?”焦七问道:“咱们到白马寺去做什么?难道不是先去御史台复命吗?”
“不用了。御史台的人以及那一位大人都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焦七一愣。
“是的。人家一直暗中跟踪咱们呢。”沈裳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