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沈裳立刻匐拜于地上,说道:“惠净师父真乃是旷世高僧。是沈某太过心急尽力,以至于心浮气躁。”
“呵呵。”惠净微微一笑:“我与沈大人也是缘分,所以才说了这么一段话来。平日里间,都不曾对我那两位弟子说起。宏远为人虽然忠厚,但是性格急躁,而且做事冲动。而觉明虽然看似聪慧稳重,其实是城府深邃,处世圆滑。只怕他如果继承了衣钵,就要在白马寺中会闹出些事情来。而唯有那名被诬陷的后代弟子品修的德行还好。所以,我才委托了某人将沈大人您请来破案。为的就是能够洗清他的冤屈。”说着,惠净缓慢地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册子来。
“这是老僧我五十多年来毕生所学。如果沈大人明日可以破案,解开此人的冤枉。那还请沈大人将此物偷偷转交与他。当然,倘若沈大人不能破案,而住持也找不出经书来的话。那么按照本寺之律,他恐怕便要受杖毙之刑。到那时候,老僧也希望沈大人能将此物好好保管。今后倘若遇到有缘之人,再以此相送便是。”说完,惠净便双手将那册子轻轻递出。
沈裳见了,顿时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说道:“惠净大师您还放心,我沈某一定按照您说的去做。当然,我还是会尽力将案件解开,以让那小僧继承您的衣钵。”
“嗯嗯,”惠净微笑点头道:“那老僧便多谢沈大人了。”
沈裳急忙还礼说道:“大师实在是太过客气了。”
“本当如此。”惠净说完,便微笑着低下头去,而后沉默不语。
沈裳见惠净似乎不愿意再开口交谈。于是便塞好那个册子,之后双手合十,恭敬地退了出去。
外面的觉明一见沈裳退了出来,便立刻将其带到了旁边的品禅堂。而后问道:“不知道沈大人调查此案,进展到底如何了?”
“目前还是没有头绪。”沈裳皱眉说道:“眼下也只得等明日住持回来,看看住持有什么好的主意了。”
觉明点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沈大人这几天劳累了。我在这里,代白马寺的僧人感谢沈大人能够加以帮助。”说着,合十深深一礼。
沈裳立刻还礼,说道:“师父客气了,案件没有侦破,我又哪里好意思受您这一礼。”
“呵呵。”觉明一笑,说道:“大人已经尽力,贫僧自然是要感谢。其实区区一部佛经,对于出家人来说,虽然是至宝没错。但是如果过于趋之若鹜,那是不是也算是犯了贪嗔痴的痴念呢?”
沈裳一听,顿时觉得觉明不愧是惠净的弟子。也是一个能抓得起来,放得下的人。顿时说道:“师父能看透,不代表其他人也能看透。所以,这大多数人也不过都是俗人罢了。”
话音刚落,却听得有人在惠净的房中啼哭。沈裳和觉明顿时都觉得不妙。于是立刻小跑到了惠净的房中。只见惠净大师依然是方才沈裳离开时候端坐的样子。只不过此刻却已经没有了气息。而他身旁的一名小僧一见觉明赶来,顿时便哭着说道:“觉明师父。惠净大师他,他已经圆寂了。”
觉明听了丝毫没有慌乱,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而后立刻吩咐小僧前去喊人。之后,又双手合十,请沈裳暂时回避。沈裳自然明白事理,于是便返回了自己的房中。
刚进屋子,便听见远处惠净的房中传来一阵阵地哭声。虽然他与惠净只是两面之缘,但是对方讲的话语却是极为深刻地印在了沈裳的脑海中。而此刻惠净圆寂,沈裳不免也是心中也有一些难过。
旁边屋子的焦七听见哭声,便跑到沈裳的屋中询问。在得知了惠净大师圆寂之后,也是无比失落。只因为没有在他圆寂之前将案件破除的缘故。沈裳则是安慰了之后,便让焦七回房休息,自己则是连夜又梳理了一遍案情。直到天快亮了,沈裳这才困得不行,倒在了床上。
睡得正香之际,忽然却被阵阵的敲门声所惊醒。沈裳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之后,便下地去开房门。刚打开门栓,觉明便红着眼睛从外面闯了进来。
“沈大人,我家住持从外面回到寺中了。现在正在藏经阁训话,他听说惠净师父请了您过来破案。因此便让我跑来喊您相见一面。”
沈裳听了,顿时穿好衣服和鞋子,跟着觉明一起出了房门。旁边的焦七听见声音,也跟了出来。三人方到门口,便听见里面有人高声呼喝。沈裳走了进去,顿时看见宏远流着眼泪跪在了一个老僧的面前,同时手臂还指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僧人不断训斥。
“住持!分明是他们戒律堂的人偷窃经书!却说是我们做的。如今惠净师父刚刚圆寂,他们就立刻加以诬陷。主持师叔!您可要明辨啊。”
另一边的那个僧人面色平静,微微说道:“宏远师侄,你不用那么激动嘛。谁真谁假,谁偷谁抢,主持师兄自然是能够明辨是非。我们戒律堂一直监管寺中僧人,倘若没有个把的证据,又怎么敢在住持面前打诳语?品修是你的师侄,又是你们管禅房的僧人。宏远师侄自然是要加以袒护了。只不过,我反倒是怀疑。这盗窃经书的事情,实在是一个人难以完成。我猜测,莫不是宏远师侄也参与了不成?”
“你!你血口喷人!”宏远跪爬了两步,说道:“住、住持师叔。惠景他血口喷人。我们承继惠净师父的慈德,又怎么会去做盗窃经书的事情?一定是他们戒律堂的人做的,反而转过来诬陷我们。住持师叔,您可一定要明察啊!”
“呵呵。好你个宏远,竟敢直呼本人的法号。难道,这白马寺的辈分之规在你的眼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