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沈裳问道:“我特么问你为什么装神弄鬼?你告诉我是因为你糊涂?”
“不是、不是。”仆人曾财抱着右腿浑身打颤地说道:“小人只是因为这新任的主人靳老爷脾气太坏。经常对小人进行辱骂,因此这才想到了这个办法,想要报复一下他而已。没想到被差官您识破。小的、哎呦,小的也再不敢了。还请沈差官饶过笑的这一次,不要告诉靳老爷知晓。小人一定感恩戴德,供养排位。”
“饶过你?”沈裳皱眉说道:“那你之前用砖瓦打伤了的那个瓦工怎么办?”
“小人愿意赔偿人家所有的医药费用。哎呦。”
“呵呵,装鬼伤人,光想赔偿点医药的费用就完了?”沈裳说道。
“没有,没有。”仆人曾财抱着右腿,忽然看了西厢房一眼,而后又接着说道:“沈差官您说,到底要我怎样?”
“自然是以伤人论处了。再说,你装神弄鬼,已经给咱们梁县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定然是需要将你按律查究,之后再出榜安民了。”沈裳说完,朝着焦七说道:“焦大哥,咱们先把他带回衙门给刘大人发落吧。”
“行!”焦七点了点头,之后一把将曾财从地上提起。
那曾财右腿的腿骨脱臼,这一下提起顿时疼的嗷嗷叫了出来。焦七见他一步都不能再走,于是又把他放在了地上。接着伸出两只大手三下五除二,咯嘣两声,便给曾财将右腿的腿骨接上。这一下,曾财疼的几乎要昏死过去,浑身上下都冒出来一层虚汗。
“站起来!”焦七喝令道。
曾财双眼上翻,嘴里呻吟道:“我,我站不起来。”说着,似乎又朝着厢房看了一眼。而沈裳则是察觉到了这一丝的异样,也看了一眼西厢房。只见里面的两摞方砖似乎少了一摞。于是顿时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这一边焦七心情急躁。见曾财还是动弹不得,便又将其一把抓起,反手过来扛在了肩膀上。那曾财瘦小,焦七扛着他,不过就跟扛着一个麻袋一样。
“奶奶的,还要七爷我扛着你走。哼。沈兄弟,走,咱们先回去。”焦七一边走,一边回头朝着沈裳喊道。哪知道沈裳似乎像是一个木头人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只见他双眉紧锁,似乎是正在思考着什么。之后,又忽然跑到了东厢房取出了一盏油灯。然后又到了西厢房里蹲在地上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最后,这才如释重负地从房间里面出来。
“焦大哥,先将这小子放下再说。”沈裳说着,朝焦七招了招手。
焦七听见,顿时一把又把曾财扔在了地上。曾财吃痛,又是哇哇两声怪叫。沈裳则是端着油灯走到了曾财的身边,而后俯下身子说道:“你这仆人,尽说些谎话。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在这个宅子里装神弄鬼,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仆人曾财顿时脸上变颜变色:“我真的是因为靳老爷对我羞辱谩骂。只因为之前楚老爷对我十分和蔼。我比较之下,心中气愤不过。这才打算报复他一下啊!”
“你还在说谎?”沈裳逼问道。
“我、小人不敢啊。差官老爷。”仆人曾财尽力便做跪姿,拱手求饶道:“您说我一个当下人的,还会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有。”沈裳冷哼一声说道。
“什么原因?差官、差官你倒是说说?”曾财胆怯的问道。
“我说说?”沈裳哈哈一笑:“好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西厢房里面的地下,应该是埋着什么东西才对吧?”
“啊。”仆人曾财急忙说道:“没有没有。那里怎么会埋着什么东西?”
“没有吗?”沈裳用眼睛狠狠地盯着仆人曾财的双眼。仆人曾财不敢直视那锐利的目光,顿时便低下了头去。
仆人曾财还是一言不发,只是身体似乎害怕地微微抖动。
沈裳看见仆人曾财还是不敢对视也不敢说话,于是便朝着焦七说道:“焦大哥,麻烦您帮个忙。”
“兄弟你说。”焦七上前一步。
“这西厢房里面有一些之前瓦工留下的几件工具。大哥您多多受累。把地上的那些新砖启开。之后挖挖看,看看这地下究竟有些什么?我怀疑是这个仆人偷了之前主人的东西,然后藏在了下面。”说完,就把油灯递到了焦七的面前。
“额.....”焦七楞了一愣,不过还是按照沈裳的吩咐,接过了油灯进到了西厢房里面。他进得屋内,便把油灯往地上一放。之后,又用之前瓦工留下的铁镐和铁铲撬开了十几块新砖。最后便是开始锹、铲并用,在地上使劲儿地挖掘了起来。
这一边的仆人曾财见状,顿时吓得浑身哆嗦。并且焦七在屋里每一次挥动锹铲,他的身体都跟随着剧烈的颤动一下。
焦七挖了大约有一尺多深,这头上的汗水便见了一层。不过他还是相信沈裳,因此又继续挖了下去。果不其然,再挖了半尺的深度。一片席片忽然从土的下方裸露了出来。
“沈兄弟!找到了!”焦七喊了一声。
沈裳听见,顿时跑到了西厢房的屋里。只见地上被焦七挖出来一个三尺见方,一尺半深的坑。坑低的一处一片席角露了出来。隐约还能看见有一根白色的东西从腐烂的席片缝隙中穿了过来。
沈裳端起油灯,趴下身子,伸手去拉扯那一片席角。顿时,咔嚓一声,传来一阵碎裂的声音。原来是席子腐蚀的太过严重,竟然一下子被扯断了一片。
“这是!”焦七眼尖,看见了露出来的东西。正是一只人手的白骨。而连接手骨的后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衣服的碎片。
两个人不禁对望了一眼,而后都从西厢房里面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