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梁遂躬身行礼之后,便告退了出去。
“来,这位沈公子。请坐。”何广钦见梁遂退了出去,便示意让沈裳到一旁落座。沈裳谢礼过后,便坐在一旁。
稍微打量之下,沈裳见这刺史何广钦年纪不过四十上下。可是胡子和头发却都已经有了大片的白发。而旁边的那位参军钱嵩却是显得十分年轻,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四、五的样子而已。并且一身官服极为崭新,就好像是专门为了见沈裳而刚刚更换的一样。
何广钦见沈裳坐好,于是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本官听方才梁遂念叨起来。说他是在前往永和县的半路上遇到沈公子的。却不知道沈公子之前前去永和县是为的什么事情啊?”
“呃。”沈裳顿了一顿,而后微微拱手说道:“回何大人的话。小人之前之所以去永和县,其实乃是受永和县县令所托,前去相救他的儿子。”沈裳没敢说是顾琼的夫人所托,全是害怕何广钦会胡乱猜想。
“哦。原来沈公子是去救他的儿子。”何广钦一摸胡须,看向了录事参军钱嵩,而后又问道:“哎?那这顾茂顾大人派来的差人怎么却没提起这件事情?”
沈裳一听何广钦的话语,顿时心中一动,知道是顾茂已经差人到州府前来告状。正要打算解释一番的时候,却听钱嵩在一旁插口说道:“是不是这差人来的匆忙,忘记说起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了吧?”
“哦。是吗?”何广钦皱了皱眉头说道:“不过这也符合他的脾气。呵呵。之前奏报临县水患的时候,他就是掐头去尾,只是说对方的过错。唉,不信也罢。”说完,他又转头朝着沈裳说道:“沈公子自然是知道这里面的事情的。对吧?不过呢?本官也懒得去问你们这些蝇头小事儿。现如今将你叫来,只是因为一件案子而已。如果你能帮老夫我解决了这件案子。那其他的问题,自然也就都不是问题。沈公子,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小人听明白了。”沈裳怎么会不明白?于是赶紧离开椅子,躬身行礼说道:“小人一定尽力而为。”
沈裳之所以对何广钦称呼自己为“小人”,而不是像之前在襄阳跟武舟说话的时候称呼自己为“在下”。全是因为自己乃是在胡裘手下做事,因此也算是何广钦治下的差人罢了。
何广钦一见沈裳表明态度,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本来呢,沈公子这些天也没得休息。本官理应先让沈公子休息一日。只是今日乃是除夕。在下实在不想让这件悬案拖到转年。我看,不如现在沈公子便随本官前去看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沈裳听了何广钦的话,顿时明白其中的意思。虽然他的话语说的不紧不慢,而且表面上也是一副并不着急的样子。但是,这件案子却一定是十分重要而且紧急的案件。否则的话,何广钦也不会在即将过年的时候派人去这么急迫的寻找自己。而且非要今日就立刻破案了。
于是,沈裳立刻起身拱手说道:“一切全凭何大人安排。”
“好。”何广钦看了一旁的钱嵩一眼,而后双手在椅子的扶手上一撑,站了起来说道:“咱们现在就到府衙后面的客房去。沈公子,随我来。”说完之后,兀自朝后门走去。
钱嵩见何广钦离开座位,自己也立刻站起身来跟着。沈裳则也赶紧跟在二人身后,一路来到了州府的后面。
这州郡的府衙,一般修缮的时候都是带有花园。并且与县衙不同的是。州郡的客房和刺史老爷的府邸都是与州府连在一起。因为这些宅院都是属于公家,而并非是刺史大人自己所掏钱购置。一旦任期满了之后不再续任,那就得立刻从府中搬出去。这一点,就如同现在的一些领导到了一定的级别,公家给配的居住的宿舍是一样的意思。
穿过了后花园,向东南进了一道小门之后。便来到了盖满客房的旁院。这里都是招待一些公务人员临时留宿的地方。沈裳知道,案件既然是在这里发生的。那看来此人一定是个朝廷的官员。
只见何广钦走到西边的一间房间的门前,指着房门说道:“沈公子,这就是当天的案发现场了。”说完之后,他伸出双手轻轻一推。两扇房门应声而开。而后,他便闪在一旁说道:“来,你先看看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没有。”
沈裳见状,急忙紧走了两步来到了客房门前。他先朝着何广钦行了行礼,这才探着头朝屋中看去。
这是一间长约四丈,宽约三丈的屋子。房门是两扇对开,朝东。房门两边各有四扇采光用的镂空木窗,看样式应该是为上下开合的方式。但是此时却是紧紧关闭。而房间的其余三面则都是实打实的墙壁,上面并没有任何的透气的窗户和孔洞。
房屋里面的家具有床榻、桌椅、书桌等等日常之物。各种家具均是完好无损、摆放整齐。由此可以看出来,死者在当时遇害的时候并没有和凶手打斗过。
屋中的地上铺设的都是一尺见方的青砖。靠近正中桌子的旁边有一片大的血迹,并且血迹的一边还有拖拽尸体的时候拉出的血痕。看样子,这一片血迹的地方应该就是当时死者倒在地上的位置。
在大片血迹的四周围的地面上,借着阳光的照射也可以看见有零星的血点。只不过这些血点都是呈现出散落的滴状,而没有擦摸的痕迹。这就是说明,死者当时是被一下子就击中了要害。并之后没有太多的挣扎就失去了生命。
沈裳抬头又朝房屋的顶上看去。见房顶也是封闭的状态。四根屋檩完好无损,并且屋顶采用的是纯木制的榫卯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