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人微笑点头,而后轻轻说道:“石大人之前曾经说过。说沈公子你是个聪明人,一定会拒绝孙大人的。呵呵。”
“哦?那看来孙大人也是石大人的手下了?”沈裳问道。
“唉,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这名巡官白白胖胖,笑起来眯缝着眼睛:“我只知道,石大人说你是个聪明人,这就足够了。”
“那然后呢?”沈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房门。
“然后?然后自然是放心让你去做这下一件的事情了。”说着,这白白胖胖的巡官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说道:“鄙人姓翁,单名一个池字。从今天开始,你就要跟在我的身边一起办事了。”说着,将令牌递了过去。
沈裳躬身双手接过,而后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刻着御史台巡按的字样。再想翻过来去看反面,却被翁池又重新拿了回去。
“我只是给你看看,不是给你的。”翁池哈哈一笑,而后又放入了怀中说道:“这一次石大人让我带着沈公子你到桂阳一带调查一起粮案。还希望沈公子能帮我办成这一件案子。之后,石大人说了,自然会对你有所安排。”
“桂阳?”沈裳听了一愣。心中顿时想起了吴峰、吴景两兄弟的事情来。
“对啊?”翁池呵呵一笑,脸上露出一股狡猾的神情:“难道沈公子有什么疑问吗?”
“哦,这倒没有。”沈裳害怕他继续追问,于是迅速恢复常态说道:“我只是知道桂阳应该不是产粮的地方吧?又怎么会有粮案呢?”
翁池一听,顿时哈哈一笑说道:“沈公子这一点可就外行了。不是说非得要产粮的地方,才会有贪腐粮食的案件产生。沈公子可能没有想过。咱们大唐对抗南诏跟吐蕃。这些粮食可都是从四面八方调集过去的。而这一路之上在各个地方,可都有屯粮之处。所以,有些贪污粮食的腐败,那又有什么新奇的呢?”
“哦......”沈裳点了点头,说道:“大人说的是,原来是这样的情况,在下还真是不太了解。”
“嗯。”翁池点头说道:“沈公子又不是专门负责这一方面的吏员,所以不懂才是正常的事情。”
“是、是。”沈裳也附和说道:“还真多谢大人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希望沈公子这一次能尽心帮助翁某而已。”翁池说着,又捻了捻自己的手指。
“唉,大人您放心。在下一定尽心竭力。”沈裳立刻拱手说道:“只是在下之前只是略微擅长破破案子而已。对于彻查贪腐的事情,可能并非专长。”
“嗯。”翁池微微一笑,随后说道:“这一点,我自然是听石大人说过。其实石大人本来的安排就是想让你前去刑部任职。只不过这件粮案事发紧急。所以这才先让我来汝州带公子你一同前去的。”
“事发紧急?”
“对啊。”翁池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此案其实被人告发的时间早在一年之前。去年的这个时候,这桂州的几个县令忽然联名奏报。说是刺史陈迪贪污军饷,克扣官粮。朝廷当时只是令驻守当地的录事参军闵大人原地调查而已。当然,你懂得。此案自然是不了了之。并且,那几个联名的县令却反到被抓了几个革职查办。”
“嗯嗯,这个我能理解。”沈裳急忙点头说道。
“呵呵。”翁池一见沈裳的表情,顿时微微一笑,而后接着说道:“本来大家都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了。可是哪里知道,这被革职查办的一个县令,竟然是李林甫李相爷当年的一个门生。只因他在狱中给李相爷书信继续揭发。所以,李相爷这才找了一个机会,向圣上递送了此名县令的书信。”
“结果龙颜大怒?”沈裳试探的问道。
“没有。”翁池回答道。
“没有?”沈裳一愣。
“是啊,没有。”翁池耸了耸肩膀说道:“圣上当时只是一笑,随后便将书信又转交给了御史台,责令其他州郡的两名参军调查而已。”
“嗯......这可就奇怪了。”沈裳皱了皱眉毛:“像这种贪污军饷和国家粮食的事情,那可是大事。怎么圣上会不生气呢?”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翁池顿时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你要是知道陈迪乃是当今御史大夫加京兆尹王鉷的外甥呢?沈公子,你还会觉得奇怪吗?”
“这......”沈裳忽然心中一动。无数的信息如同潮水一般的瞬间涌入了脑海之中。“御史大夫王鉷;吴峰、吴景;洛阳巡官被杀案;王焊;卢大人被杀案;钱嵩;桂阳米案......”等等无数个词汇盘绕错节的顿时纠缠在了一起。
“怎么了?”翁池一看沈裳又陷入了思绪,顿时问道。
“没,没什么。”沈裳急忙回答道:“如果说这个陈迪陈刺史是王鉷大人的外甥,那就说得通了。”
“对吧。”翁池抓了抓左腮说道:“如今这王大人正当得圣上的恩宠。所以啊,一个小小的桂阳米案,圣上当时也就没放在心上。”
“那后来怎么又忽然变得紧急了呢?”沈裳问道。
“嘿嘿,这就是闹了大事儿了呗。”翁池面上竟然有一丝幸灾乐祸:“这件事让圣上发怒,完全是因为年前的时候一场和南诏的战争。”
“战争?”
“是的。”翁池走到了桌子前,说道:“去年四月三十日,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率兵讨南诏,结果被南诏大败于泸南。当时,我唐军兵马死伤惨重,但是对朝廷却一直秘而不宣。而后,为了弥补这一次失败的过错。鲜于仲通又于去年八月十六日调集了大军七万,再次征讨。结果你猜怎么样?”
“又战败了?”沈裳试探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