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裳听了心中暗道:“你这人说话也太狂妄。那顾茂自然还是有些背景。你在宫中只是禁军的五品,又不是金吾卫。天天也见不到几个大官,又能奈何一个远地的县令如何?”
不过,沈裳又怎么能好意思直接说出这一番话来。于是又说道:“哎呀呀,我当然相信鲍将军的实力。只不过,我这一次要抓捕的人十分重要。他不光有命案在身,还干系一干其他匪徒的藏匿地点。如今那些匪徒倘若不赶紧清理,恐怕是要再伤人命的。”
“嗨,再怎么伤不也是寻常的百姓吗?”鲍信丝毫不以为意地说道:“你可知道,我这一次前去,乃是奉了圣上的旨意。邢縡反叛可是重罪,而其家小之中恐怕就能审问出宫中以及地方各个守备结交的信息。倘若此次查访不到,那岂不是让这些奸臣叛逆继续谋逆圣上吗?如果宫中奸党不除,那圣上恐怕就还有危险。所以,我来问你沈兄弟。是这寻常百姓的性命重要啊?还是圣上的安危重要?”
“这......”沈裳听了也有些犯难,稍微思索之后,只得说道:“将军所言不假,若是从天下角度考虑,的确是圣上的安全更加重要。”
“啊,这不就是了吗?”鲍信得意的说道。
“可是。”
“可是什么呀!”鲍信忽然一拉沈裳的胳臂说道:“兄弟你可不知道啊,这邢縡一直机敏过人。这一次他佣兵造反,想必早就想好了完全的对策。估计是连他万一失败,该如何安顿家小也是想到了。而且,我听闻他在魏州的旧宅之中也颇有些机关暗房。如果只是哥哥我单独带人前去,一来他邢縡在魏州根深蒂固,恐怕当地乡绅多有阻碍。二来,我也找不到他们藏匿的地点。所以,才想到了请沈兄弟你帮忙。并且,你我虽然品阶不同,但是说起来都算是在圣上的手下办事。于情于理,也得帮我这一次是不是?”
“这......”沈裳听了之后,还是有些犹豫。
只听门外一人却是朗声喝道:“鲍将军所言极是。所以沈裳徒儿,我看你就不必推辞了吧?”
鲍信在屋中听见,顿时松开拉着沈裳的胳臂问道:“这是哪一位英雄在外面说话?还请进来一言。”
他本来十分讨厌别人偷听,不过听此人说话是向着自己,于是口吻也就比较客气。
而在外面说话的正是唐雷。他见鲍信邀请,顿时自己推开房门,而后朝着鲍信拱手说道:“在下唐雷,乃是蜀中墨家的长老。也是这沈裳的师父。”
“哦?墨家长老?沈裳的师父?”鲍信听了顿时一边上下打量唐雷,一边问道:“可是那个精通机关秘术的墨家学派吗?”
唐雷见状,顿时微微一笑说道:“不错。正是鲍将军所说的墨家学派。只因为方才我这徒儿被将军叫走,所以我才担心是否是我这徒儿冲撞了将军,因此这才赶紧过来查看。不想,正好碰巧听到将军所言。直觉得将军深明大义,能辨轻重缓急。又见我这徒儿迟迟不定,因此这才出言相劝。”
“哦,哦,哦。”鲍信听了嘿嘿一笑说道:“您如果是我这兄弟的师父,那就好办了。只要您开口说话,我这兄弟却哪有不听的道理?”
“呵呵,这是自然。”唐雷微微一笑,而后朝着沈裳说道:“裳儿,这鲍将军实在乃是忧心圣上之安危。而虽然你只是一个差人,但是说来毕竟也是朝廷的人。又怎么能不先紧着圣上的事情出功出力呢?再说了,咱们此次去幽州,势必要路过魏州。既然鲍将军开口找了咱们,咱们也应当给鲍将军一个面子,做得这顺水的人情才是啊。”
沈裳听唐雷如此说来,顿时心中有些疑惑。不过,反正他这一次通过胡编乱造骗得唐雷去幽州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如果能在魏州帮帮这一位鲍信再耽误一些时间来寻找脱身的机会的话,那就更好了。
因此,他立刻便装成极为为难的表情说道:“那,既然师父您发话了。徒儿我也只能按照您说的去做。”
鲍信一听,顿时大喜说道:“好!好!唐长老深明大义,的确是英雄豪杰。”
“唉,哪里哪里。”唐雷赶紧拱手说道:“将军过奖了。我辈虽然是江湖人士,但是之前墨家也是一直为皇家服务。只可惜后来时运不济,这才有所中落。我只盼着今后墨家能够再为朝廷尽力而已。所以,方才一听到将军打算让我这徒儿协助您剿除叛逆的余孽,这才赶紧出言相劝啊。”
“嗯嗯,说的好,说的好。”鲍信此刻又露出了得意忘形的那种表情说道:“唐长老有此番心境,那将来必定能够如愿以偿。虽然我鲍信年轻,但是也知道咱们这墨家的厉害。将来有朝一日我登上金吾卫统领的位置,一定在圣上面前推举一二。说不定,长老你还能给皇家出力呢。”
“哎呀呀!”唐雷听了这一句话,赶紧躬身道谢说道:“那可是真要感谢将军您了。倘若今后将军真能推举小人我入朝辅佐圣上。那老夫一定不忘您的恩情所在。”
说完之后,又给鲍信深深一躬,全然没有了之前在钟离端的山庄里时的威风。
沈裳在一旁看见,心中如同明镜一般。唐雷之所以有此番的举动,无非是趁机巴结联系鲍信罢了。毕竟,想要抢回墨家宗门的话,朝廷里多认识一个人,也是便多了一个棋子。而如果宗门内部的郭云天不联系朝堂的人,那么,唐雷就是有了绝对的优势。
至于鲍信,则也是揣着自己的心思。毕竟墨家的人各个都有十分强大的技术。万一自己今后真的统领禁军,或者是竞争高位的时候。有那么一位机关师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