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漫夏看着送表妹的车子离开,她也发现纪鸣川了,正要打招呼,纪鸣川却操控着轮椅,突然来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手腕,急切地问:“刚刚那是谁?!”
云漫夏愣了一下,“我表妹啊,你怎么了?”
“你表妹?你表妹她……叫什么名字?”明明知道那是个自己不认识的人,纪鸣川却下意识地问。
云漫夏微微拧起眉头,探究地看着他,“我表妹就是我表妹,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她抽回自己的手,凉凉道:“我知道我表妹长得好看,但你一个有未婚妻的人,问那么多是不是不合适?”
她滑着轮椅走了。
纪鸣川呆在原地,都没注意她说的什么,他脑袋里浮现着刚刚那惊鸿一瞥的场景,神色不自觉地变得恍惚。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针扎似的,猛然刺痛起来,痛得他下意识用手捂住心口。
就好像……那是他上辈子欠了很多很多的人。
他其实没有看清那女孩长什么样,只看见一小半侧脸,正要仔细看的时候,对方就上车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这么一小半侧脸,他就着了魔似的,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等云漫夏的身影都远去了,他才终于想起她刚才的警告,霎时清醒过来。
有些费解又有些怅然若失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
对啊,他一个有未婚妻的人,想那些做什么?
虽然说香囊的事,让他怀疑他的腿的事和她是不是有关……但是事情还没有问清楚,他还没有给人定罪,万一香囊的真相她并不知情,只是被人利用了呢?
这一切都要等他回帝都再问清楚。
而在那之前,未婚妻还是他最爱也最重要的女人,他怎么能那样在意一个陌生的女人?
纪鸣川摇摇头,觉得自己魔怔了。
压下心脏上异样的刺痛,他让人推着他进门。
突然,他反应过来——
“等下,小嫂子你腿怎么了?!”
他不过出门一趟,怎么回来人就和他一样坐上轮椅了?
纪鸣川急忙追进门。
翌日一早。
云漫夏脚还没好,白鹤渡让林深给她请了几天假,这几天都不用去学校。
她醒来的时候,白鹤渡已经不在身边了,揉揉眼睛本来想再睡两分钟,却突然听到外面楼下有吵闹声。
她从床上爬起来,单脚跳着到了阳台,往下一看,看见了吴婶
和吴小雅。
此刻,母女两人拖着行李箱,丧家之犬一样,要被赶出御景园了。
周围的佣人都站在不远处,对着她们指指点点。
“我早料到她会有这么一天了!明明她妈就是个佣人,整天在我们面前摆什么千金小姐的谱?”
“就是,总是耀武扬威说什么自己是老夫人的半个孙女,但她妈还是吴婶呢,那不就是半个佣人吗!在我们面前神气什么?”
“以前就不说了,但夫人都进门了,她还看不清楚形势,竟然认为自己比夫人还尊贵?嗤,哪来的底气啊!”
“学校的事我听小芬说了,天哪,怎么会这么不要脸啊?不愧是佣人的女儿!”
在云漫夏来到御景园之前,吴小雅一直把自己当御景园的隐形女主人,没少在佣人们面前耍主人家的威风。
当时吴婶掌管着整个御景园,九爷又纵容——不,现在看来,哪里是纵容?九爷那是压根没把吴小雅放在心上!
总之当时佣人们都不敢说什么,只能捧着吴小雅。
但是现在,这对母女失势,要被赶出御景园了!
谁还给她们面子?当然是怎么痛快怎么说!
各种嘲讽的、鄙
薄的声音,接连不断地钻进吴小雅的耳朵里,让她脑袋嗡嗡响,指甲几乎要掐破掌心。
而吴婶却根本没心思在意这些,她还不死心,正在主楼外面,哭求老夫人收回成命。
她不停地说起以前的恩情,说起这些年的感情,希望老夫人能心软。
然而从始至终,老夫人都没露面,只有魏姨出来,冷淡地传达老太太的意思——
“老夫人说让你们赶紧走,夫人可能还没起来,别吵着她了。”
话落,都不看吴婶母女的脸色,也不顾才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佣人,直接示意保镖开始动手。
“不、不,我不信老夫人会这么狠心!”吴小雅嘶声挣扎。
突然,她看见不远处一道坐在轮椅上的身影,顿时眼睛迸发出亮光,像是看见了救世主。
“鸣川哥哥——!”
她挣脱保镖,跑到纪鸣川面前,哀求:“鸣川哥哥,你帮我说说好话,老夫人肯定只是一时生气,她气消了,肯定就不舍得我离开了!”
纪鸣川看着眼前形容狼狈的女孩,轻轻叹息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怜惜,“我也想,但是小雅,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白奶奶怎么可能原谅
你呢?”
“我知道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吴小雅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抓住他的衣袖,语气急切,又满怀希望,“你和九爷关系那么好,老夫人对你比白家其他亲孙子都亲,你帮我说话,老夫人肯定会听的,她会原谅我的!”
纪鸣川看着她,突然墨眉一皱,轻轻一抽,将袖子抽了出来。
他嗓音轻柔,说出的却是冷酷的话:“不行啊小雅,这次是你做得太过分了,白奶奶对你心软,九哥也要为小嫂子出气的,你现在还能在这喘气,已经是看在过往的情分上了。”
“小嫂子今天都还不能走路,你做错了做事,就要好好认罚。”
“乖,去吧。”
保镖过来,纪鸣川轮椅往后面一退,让开了场地,让保镖轻而易举将反抗挣扎的吴小雅给抓住了。
而看着吴小雅被拉走,纪鸣川英俊的脸上仍旧是一副怜惜温柔的神色,却压根没有要帮她说一句话的意思。
吴小雅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