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似乎很期待自己到来的女人,霍堰的眼神在她那张娇媚的脸上停留片刻,很快又移开了,他在主位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旋即看向了诚惶诚恐地站着的宛大人和林氏,大手一挥:“你们坐下便是。”
他今天的心情似乎还不错,宛别枝也跟着坐了下来,悬着的心也放下。
“王爷,嫣儿年纪小不懂事,跟随你进宫也许久了。”
勉强一笑,林氏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我们做爹娘的实在是思念她,加上嫣儿天性调皮,还是不要留在宫中打扰王爷尊驾了。”
“嫣儿自有宫人照料,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麻烦不麻烦。”
果真朝自己开口了,霍堰看了一眼似乎神游天外的宛别枝,不徐不疾地道:“你们是不放心本王,还是不放心身为嫣儿姐姐的宛夫人?”
似乎有人点到了自己的名字,宛别枝这才回过神来,她方才是瞧霍堰看得有些呆了,不过短短几日不见,霍堰身上的威严气势比从前更甚,如果说从前的霍堰是个浑身沾满鲜血的大将军,那经过这些时日的历练,他身上居然隐隐地有了……帝王的气势?
就是太可惜了。
这样一
个完美优秀的男人却得不到上天的眷顾,这世界的气运都集中在男女主身上了。
“妾身一切都听王爷的。”
见三人都齐齐望着自己,宛别枝不知说什么是好,只得笑着开口。
“既然夫人都这么说,我觉得二位便不必急着接嫣儿回去了。”
不由得笑了,霍堰淡淡开口,然后又有意无意地道:“嫣儿机灵,刚来宫中便知道谁最值得巴结,如今已经同皇上成了极要好的玩伴,将来封妃,你们宛家的荣华富贵可跑不了。”
若是赶在宛别枝说那话之前,林氏兴许还能听进去,可现在林氏已经知道了这条路是何等凶险,自然也不会再听信霍堰的话。
面上她自然不敢违抗霍堰,可还是趁着这个机会朝霍堰哀求道:“许久不见嫣儿了,我做娘亲的实在是想念得紧,还请王爷能准许我跟嫣儿见一面。”
这没有什么不准的,霍堰当下就准许了,林氏一走,宛大人也觉得不是个滋味,找了个借口便起身离开了。
等到他们离开,房中又只剩下他们两人,鎏金如今也懂了眼色,小德子眼神一招呼,她就跟着出去了。
“王爷不是公务繁忙?怎的还
有心思来见他们?”
宛别枝自然不认为他是来看自己的。
平日里除了赏赐,他是不来的,如今宛家人来了,他也跟着来了,指不定是想从宛父口中打听什么消息。
见宛别枝对自己的态度淡淡的,霍堰又好气又好笑,他眼神显得有些冷淡,“你如今对我的态度,是连掩饰都不掩饰了?”
“什么掩饰不掩饰的?”
他说话当真令人费解,宛别枝诧异看向他,“我待王爷殷勤些,王爷觉得我图谋不轨,我待王爷平常些,王爷又觉得我冷淡,王爷到底想让妾身如何是好?”
这话堵住了霍堰的嘴,他顺着宛别枝的话往下想想,似乎真是这样,他一时间有些哑然,“是我多虑了。”
“王爷什么都好,只有一点不好。”
轻轻叹了口气,这也是宛别枝想跟霍堰说的。
这人老是疑神疑鬼,觉得自己跟霍长天藕断丝连。
说时候,霍堰真真切切地要比霍长天好上许多,自己是原身也会不可避免地爱上他。
要不是这什么该死的破系统破任务,自己早就把霍长天给坑了。
“你想说我不该同霍长天争权?”
霍堰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
“男人的事我不懂。”
听到霍堰的话,宛别枝心中无语至极,却还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男人跟女人想的东西不一样,我虽然不理解,却也要承认,你比霍长天更有才能。”
“哦?是吗?既然你知道我比霍长天更有才能,又为什么会义无反顾地嫁给霍长天?”
不过是在跟自己虚与委蛇罢了,霍堰心头冷笑不已。
为了帮助霍长天、取得自己的信任,她还真是委屈了自己。
“我与霍长天之间是各取所需,王爷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宛别枝偏头认真地看着他,“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对自己没信心,也不该处处疑心我,如今什么事都已经如你所料,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要是他对自己有点信心,又怎么会觉得自己会为了霍长天守身?
“你……真是变了。”
从前的宛宛说不出这样的话。
定定地盯着宛别枝,霍长天眼神中带着些怀念,“当年的宛宛,遇到委屈会跟我撒娇,生气了会恨得咬牙切齿让我帮你报仇,万万说不出这样有哲理的话。”
“当年是何年?如今又是何夕?”
叹了口气,宛别
枝接收过这具身体的记忆,自然知道宛别枝跟霍堰的那些过往,不过她不得不说,宛别枝唯一好使的应该就是脸了,就当年她那个骄纵劲儿,霍堰还能把她美化成白月光……多亏了这张颠倒众生的脸。
“今时今日,你我都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你我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总该有些长进,你说是不是?”
宛别枝抬眼看向他,见他似乎也默认这一点,只能挤出几滴眼泪,“不管王爷如何想,我现在只想跟王爷好好生活,做一对寻常夫妻。”
她的话……着实有诱惑力。
顺着她垂眸的方向看向她平坦的小腹,霍堰知道,那里有他和她的孩子,在刚得知这个孩子的存在的时候,他欣喜若狂,现在也依旧存着心思,如今又多了几分复杂的惆怅。
他在她心里,到底哪一点不如霍长天?
“宛宛。”
他忽然出声,眼神沉静地望着她:“我再问你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