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着收敛心神,兰心默默转身,走到了一旁。
楚浩轩调整好心绪,侧耳倾听一番,确认殿外没人了,又开始翻找。
看到楚浩轩仔细认真的搜查,兰心甚是好奇,浩轩哥哥到底在找什么呢?
“你在找什么?说说看,兰心可以帮你。”
兰心终于没有控制住自己,开口问道。
哪知兰心的一番好意人家根本不理会,楚浩轩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回话。
如今,就算是有蛛丝马迹,恐怕也会隐藏在不易发现的地方,即便跟这个丫头说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见楚浩轩不待见自己,兰心神色黯然,悄悄坐到床上,呆呆地看着楚浩轩四处翻找。
周围的一切,楚浩轩都仔细搜寻了一番,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根本什么也没有找到,难不成这次就白来了?
想到此,楚浩轩深深提气,烦躁地来到床边,蹙眉看着兰心,一把将她扯到了地上。
兰心没有防备,被他用力甩到地上,双眼氤氲着委屈的泪水。
楚浩轩则开始抖落被子,希望能发现什么。
兰心倚靠在床底下,身子向后缩了缩,双手随意地拄到了床下的空隙里,有些畏惧地看着楚浩轩。
楚浩轩频频蹙眉,屋子里每个角落都翻遍了,还是一无所获。若再找
不到有价值的线索,那母后真的是沉冤难雪了。
想到这些,他不禁有些黯然。
兰心依靠在床边,单薄的身子又往后缩了缩,双手几乎都伸到了床下面,她就是害怕,害怕这样的浩轩哥哥。
恰在此时,兰心的纤手似乎触到了一个软绵绵的小物件,她将手又往里面探了探,抓到了那个东西。
兰心放到眼前看了看,原来是一个已经很旧了的香包,那香包上落着厚厚的一层积尘,已经看不出它本来的面貌了。
端详了很久,兰心猛然抬头,怯生生地问道:“浩轩哥哥,你要找的可是这个东西?”
安静的屋子里,兰心的一句话虽然声音不大,却尤为突兀,足以引起楚浩轩的注意了。
楚浩轩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回眸狐疑地望着兰心,心里犹在猜疑,她会发现什么呢?
当他的目光从兰心的脸上下移,落到兰心手里的香包时,不觉定在了那里。
伸手一把夺过兰心手上的东西,楚浩轩急切地拍掉上面的积尘,仔细端详起来。
这香包并非母后所有,那会是谁的呢?
突然,楚浩轩在香包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角处,发现了玄机。
看到上面的字,楚浩轩那有如冰山的脸,忽然牵起了难得的笑意。
原来,那香包的
小角处绣着一个微小的“芸”字。
就凭这香包,楚浩轩就敢断定,马芸一定与母后的死有关系。
多年前的一幕,出现在楚浩轩的眼前。
楚浩轩记得很清楚,那些日子,母后的身体一直不好,卧病在床,很多太医都来看过了,却是毫无办法。
母后就这样一天比一天严重,甚至水米不进。
年幼的楚浩轩在母后的身边,不知抹了多少眼泪。
那日,他被人带到母后的寝宫时,马芸与楚恒轩就已经在场了。
听人说,马芸和楚恒轩是来探望皇后的,却没有想到皇后突然病危,乘鹤西去。
马芸在母后的寝宫里,哭得泪人一般,就好似自己的亲姐妹归西了一样。
众人都围在母后的床边,摩肩接踵,脚步纷乱。
楚浩轩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从众人身边挤了过去,见到了母后。
当时的母后,安静地躺在床上,了无生息。
只是那没有闭严的眼睛,似乎还在告诉人们,她并不想死。
那时的楚浩轩还很小,还不懂得死不瞑目的意义,直到他长大了才反应过来,母后不是自然死亡,而是他杀!
那没有闭严的眼睛其实是在告诉自己,她是被害的!
看着手里的香包,楚浩轩已经明白了,肯定是马芸下的手,
否则母后怎么能这么快就仙逝了呢?
可是单凭一个香包,并不足以指证马芸,而且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马芸也不会轻易承认。
而且,凭着父皇对马芸的宠爱,想要指证马芸,恐怕也不容易。
这么多年,楚浩轩亲眼目睹了马芸在父皇心里的位置。当年父皇刚刚把马芸接回宫里,就封了一个皇贵妃的名分给她,这对于出身贫贱的女子来说,是相当荣耀的,而且地位仅次于皇后。
虽然很多大臣反对,可是仍然没有改变父皇的心意,何况父皇也有理由堵住了悠悠众口。
毕竟马芸是带着皇长子楚恒轩入宫的,这样的封号对于她来说,一点也不过分。
所以,单凭一个香包就断定马芸是凶手的话,一定会招致父皇的偏袒,这一点毋庸置疑。
想起这些,楚浩轩刚刚涌起的兴奋之情,瞬间又被浇灭。他无力地跌坐在床上,望着手里的香包暗自发呆。
良久,他将香包置于怀中,站起身,准备离开。
刚刚,他在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即便现在不能动马芸分毫,但是他可以等,等有适当的机会,再将马芸绳之以法。
他已经等了这许多年,就不在乎再多等几年,所谓卧薪尝胆,就是要有足够的耐力,否则小不忍则
乱大谋。
打定主意之后,楚浩轩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走到兰心的面前,抓起她的手径直来到窗子边。
轻轻打开窗子,楚浩轩在谨慎查看了一番之后,搂紧兰心的腰,足尖轻点,无声飘到了外面。
站定身子之后,楚浩轩没有放手,而是直接拖着兰心隐到了距离母后寝殿最近的一颗树后,四下观望。
确定周围没人,楚浩轩这才放下心来,松开了一直搂着兰心腰身的手。
如此顺利他要感谢他的太子哥哥了,当然还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