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潘世潇一动不动地躺着,胸膛没有一丝起伏,发际线上的大口子里不断涌出鲜血,很快就流了一地。
而他的手中仍旧攥着画卷,两眼仍死死地瞪着盛绯容。
盛绯容感到一阵恐慌,吓得踉跄着站起身,步步后退。
“你别看我,我没想杀你,是你非要护着那幅该死的画……啊!”
身后突然撞到了什么,盛绯容惊恐地回头看去,竟发现桌上的蜡烛被撞倒了。
想挽救已经来不及,烛火点燃了窗帘,火苗迅速向上攀爬,就像盛绯容心里的恐惧,很快便失去了控制。
盛绯容吓得赶紧躲开,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既然如此,那么干脆一把火烧了算了!
既然他那么珍惜那幅画,那就跟画一起消失在大火里好了!
意识到这是个脱罪的好机会,盛绯容强行镇定下来,又将其余的蜡烛全部打
翻。
可是砚台是烧不化的,为了避免留下罪证,盛绯容连忙捡起砚台冲出了书房。
侯府何其大,想藏一个砚台并不是难事。
她跑去一旁,在一颗大树下徒手挖了个坑,将砚台掩埋。
做完这些,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折腾了半天,她的头发有些凌乱,手上袖子上还沾着血,整个人十分狼狈,可是心里却安定了不少。
就在这时候,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盛绯容吃痛地捂住肚子,这才记起刚才肚子就很痛,只是她没工夫在意。
她倒吸一口凉气,该不会是受了惊要早产吧!
与预计的日子还差一个月,可是下腹那逐渐加强的痛觉警示着她,胎儿多半是即将出世了!
既然这样,干脆让孩子提前出世吧。
正好盛绯容早就等不及想翻身了,她觉
得连老天爷都在帮她,眼里划过得意和算计。
紧接着她扶着树爬起来,竟然用肚子去撞树!
盛绯容死死地咬着牙忍住疼痛,但仍是禁不住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不已。
如她所愿,她感觉到肚子疼得更厉害了,下腹也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她本就只穿了一件里衣,很快,白色的布料上就蔓延开一片殷红。
“流血了!成功了!”盛绯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带着疯狂的诡异的笑容,费力地往院子中央爬。
“走水了!快来人啊!”盛绯容扯开嗓子大喊,嘴角分明带着笑意,“我要生了!”
几名下人闻声赶来,火焰顿时照亮了他们脸上的恐惧,再看到世子妃倒在地上,他们更是吓得半死。
“快去打水灭火!”
“赶紧叫产婆过来!”
喊了半天,睡梦中的下人终于被惊醒。
几人慌慌张
张地跑去叫人去打水,余下两个则赶紧把盛绯容抬回了房间……
翌日一早,盛苏苏照常来到酒楼,没想到竟然听到了不寻常的事情。
此时酒楼的大堂里有不少喝早茶的食客,他们与往常一样边喝茶边聊天。
“诶,你听说了没有,昨天深夜潘侯府里走水了,我一个亲戚家住得近,都看见火光了!”
“还有这种事?有人受伤吗?”
“别提了,听说其他人都没事,就只有潘世子被烧死了!不过昨晚世子的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也不知道侯爷是个什么心情……”
盛苏苏禁不住顿住脚步,眼中闪过一抹意外,随即柳眉逐渐拧起。
潘世潇被烧死了?
深夜走水,一般来说起火点应该在柴房或厨房。
潘世潇大半夜不睡觉跑去那两个地方的概率很小,但是不排除当时潘世潇在房间里点了蜡烛,
不慎引发了火灾。
可是,据她推算,盛绯容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月,上次看她状态挺好的,身体应该没有异常,除非遭到外部刺激或极大的精神刺激,否则不会早产。
盛绯容因为潘世潇出事受刺激的可能性,她觉得不大。
盛苏苏略加思忖,觉得事有蹊跷,美眸里凝聚起一团复杂的黑云。
正在这时,身着朝服的凤云祈迈进酒楼,神情也有些莫名。
他在散朝后听说了潘侯府的事情。
此刻见这里也有人议论,再看盛苏苏的表情,他内心立刻明了。
本意是来与盛苏苏好好谈一谈,看出她很在意,凤云祈沉吟片刻,走过去问:“我带你去潘侯府看看吧。”
盛苏苏挑眉,冷嗤一声道:“我用你带我去?老娘想去哪就去哪!”
她什么时候需要过他陪?
再说了,她现在根本就不想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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