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苏苏的眸底划过一抹讶异,扭头看向身侧,映入眼帘的便是白弋舟那张满含担忧和心疼的脸庞。
“小白?你怎么在这里?”盛苏苏诧异地问道。
随后她忽然记起,以前都是凤云祈在深夜为她披上衣服,而这一次是小白,心中不免泛起几分感概。
“我担心你,所以跟过来了。”白弋舟回答,下意识将声音放轻。
原来,敲门声惊动了隔壁房间的白弋舟,他推开门正好目睹盛苏苏朝后门飞奔而去,心下担忧便跟了过来。
当他赶到回春堂,便从药童的口中得知了康嬷嬷病入膏肓的消息,心情也十分沉痛。
毕竟他自幼与盛苏苏是好友,自然很熟悉这位心善和蔼的嬷嬷,也很感谢她一直照顾和守护着盛苏苏。
同时他也知晓康嬷嬷在盛苏苏心目中的分量,猜想到她一定会非常伤心。
果然,白弋舟看出盛苏苏的眸中染着显而易见的悲伤和落寞,连忙安慰道:“你节哀,人固有一死,康嬷嬷肯定不想看到你伤心。”
盛苏苏无力地点点头,她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眉宇间的惆怅没有那么容易就消散。
白弋舟看在眼里,愈发心疼,赶忙在心里思索该如何开导盛苏苏。
忽然,他灵光一现,冷不丁问道:“小小苏,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特意寻来了白牡丹的种子,然后带你去种花,结果你笨手笨脚刨了半天土把自己弄成了小花猫,最后
害得我被康嬷嬷数落,说我带坏你?”
此话一出,盛苏苏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她努力回想起来,最后发现确有其事。
模糊的片段在脑海中浮现,她看到了两个满手满脸泥土的小孩子,还有一脸震惊加无奈的康嬷嬷,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怀念的微笑。
“嗯,我想起来了。那天康嬷嬷帮我洗了好久。”
终于看到盛苏苏笑了,白弋舟抓紧劝说道:“我们今后只留住那些美好的回忆,让逝者安息吧。”
盛苏苏觉得有理,顿时有些释怀,神色缓和了些,“你说的对。谢谢你,小白。”
“又见外了不是?”白弋舟佯装嗔怒,却放心了不少,随后搂住盛苏苏的肩继续道:“我们回去吧。”
两人相伴踏着夜色回到酒楼,最后白弋舟亲自送盛苏苏来到她的房间外。
看着房门关上,白弋舟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的眼中生出浓浓的向往,内心希望能一辈子陪伴在盛苏苏的左右。
翌日早上,盛苏苏打开房门便看到一名手下正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个木盒,正是康嬷嬷藏在太傅府仓库的那个。
她接过来放回房间里,却没有立刻打开查看,而是去了酒楼的大堂。
与此同时,恕王府的管家正在前往酒楼的路上。
一路上,管家的心情十分复杂,他迈入酒楼大门,一眼便看到了盛苏苏,急忙快步走过去。
“王妃。”管家唤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怀念。
此
时盛苏苏正在与季筱玉说着什么,闻声看去,眸中闪过讶异。
管家怎么突然过来了?
该不会是凤云祈授意的吧?
脑海中生出这个猜想,盛苏苏的眉宇间浮现出几分反感,刚准备问,结果对方先急着开口了。
“今日王爷即将与新侧妃完婚,邀请王妃前去出席。”管家汇报着喜事,可是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其实他非常想说,希望王妃能回王府劝一劝王爷。
奈何作为下人,管家深知自己没有权力干涉主子们的事情,只能用祈求的目光望着盛苏苏。
然而盛苏苏对于婚礼本身并没有什么想法,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她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是扭头看向了身旁的季筱玉。
季筱玉看出盛苏苏的顾虑,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并且压低声音表示:“别担心,即使提前也能办妥。”
另一边,王府里到处是忙碌的下人们,相较以往热闹许多。
可是,王府上下除了新娘子以外,其余人的脸上都没有喜色。
尤其是新郎凤云祈。
此刻他独自端坐于正厅之中,已然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的喜袍,鎏金的纹饰宛若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鲜活富有生气。如墨的长发高高冠起,梳得一丝不苟,头顶的金冠熠熠生辉,与身上的金纹交相辉映,衬得他愈发高贵。
但是,那张俊脸冷酷得过分,眸底更是一片漆黑,细看分明交织着极其复杂的色彩。
想来这是他
生平第三次穿上喜袍,第一次被迫娶了不爱的女人,第二次险些娶了欺骗他的女人,而这一次,他要用一场假的婚礼挽回那个他曾经不爱,但是如今却爱到骨血里的女人。
然而他的内心隐藏着不安感,万一盛苏苏不出现,那么他该如何是好?
凤云祈定定地注视着门口,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心底的焦虑愈发加深。
就在他以为盛苏苏不会出现的时候,一抹熟悉的倩影闯入他的视野范围内。
好歹是出席婚礼,因此盛苏苏破天荒的换了一身相对喜庆的水红色锦袍。她并没有过度打扮,然而那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比任何金银珠宝都来的闪耀。
终于等到了盛苏苏,凤云祈的双眸中迸发出光芒,起身大步走向她。
“你来了!”凤云祈欣喜若狂,俊脸上总算绽放出了笑意。
盛苏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神采奕奕,暗自安心了许多。
“不是你邀请我来的么?”盛苏苏反问道,绝美的脸上冷冷清清,不过并没有任何的不满或反感。
凤云祈没有因为女人的冷淡而感到伤心失落,相反,他认为只要她来了,就代表她还在乎他。
那么他就仍有机会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
殊不知,此次盛苏苏回来根本不是因为在乎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