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本营里,几个头目正在确定着最终的行动计划。
接到好消息,一个右脸有疤的彪形大汉仰头大笑,灌下一杯酒,他一说话,脸上的横肉都在抖。
“四弟真厉害啊,这么快就深入敌人内部了!”
大汉对面,是一个身形健壮的男人,他的面容不像大汉那么骇人,看着纸条上的字,笑得极为不屑:“哼,朝廷果真没人了吗,一个个派来的都是些蠢货。”
“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一个女声响起,“不然你也不会离开军队,跟我们联手,不是么?”
女人一身大红衣裳,扎腰束脚,长发在后脑束起,她斜倚在宽大的座位里。
她一脚蜷起踩着椅面,豪迈地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听说他们才进城,今晚就要杀进来,呵呵,到底是哪儿来的勇气?”
男人一把将纸条攒成团,咬了咬牙,“纯粹是找死!”
女人想到什么,笑得十分得意,“难道皇帝不想要自己的太子了?竟又派来一堆废物,一个无能纨绔,一个娘娘腔,就想歼灭我们?真是笑掉大牙了,哈哈哈……”
大汉附和,“就是,他们也就仗势大,其实都是些花花架子。”
那两人对对手不屑一顾,却听男人开口道:“听说这次同行的还有六王爷,此人非同小可,若消息为真,我们必须打起精
神,谨慎应敌。”
女人见他一脸严肃,心知此时的严重性,收起了笑容,“我让城里的兄弟们盯着那些人,一有动静,即刻通知我们。”
壮汉又倒了一杯酒,仍是一脸的不在乎,“就算那六王爷再神通广大,也只是一个人,我们这么多兄弟还怕他一个?”
男人沉声反驳,“六王爷高深莫测,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实力,我们必须小心!提前做好充足准备,这次我们也必须赢,狠狠挫挫朝廷的威风!”
女人很相信男人的判断,“我同意,不能打没把握的仗,而且老大以前在军队里,了解的比我们多。”
壮汉喝得满胡子酒渍,随手用袖子抹了把嘴,“那六王爷要是真像老大说的那么厉害,还能让咱四弟给骗了?依我看,他跟朝廷里那群狗官一样,不过也是个头脑简单的废物罢了!”
他又猛灌了一口酒,说话开始有点含糊不清了,“诶,我说红衣,你啥时候跟之前抓来的小子拜堂啊,赶紧的,拜完堂好圆房,然后生个大胖小子,我教他射箭狩猎!”
被叫红衣的女人一把将手里的酒杯砸向壮汉,双颊飞起两团红晕,露出几分娇羞之色,“谈正事儿呢,你这一竿子扯哪儿去了!”
“哎呦!”壮汉揉了揉被砸疼的肩膀,猥琐一笑,“红衣,你跟你家相公可别使这么大力
气,不然大胖小子没生出来,孩子爹先废了!”
红衣没再打壮汉,而是心神向往,幻想着自己身披嫁衣,跟美男一起拜堂,然后……
什么朝廷,打仗,她现在满脑子全是美男那张俊脸,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嘴角疯狂上扬。
城中客栈里,刑斌听完农夫的话,就急冲冲跑去司翎的房间。
一想到今晚就能行动,他就激动不已。
然而当他赶到司翎房间,就见她端坐在窗边的座位上,慢悠悠品着茶。
他当场炸了毛。
“司承泽,领路人都已经找到了,你怎么还这么悠闲,赶紧带人上山啊!”
司翎将自己的茶杯续满,连个眼神都不给刑斌,“有领路人就够了吗?我们连敌军什么水平都不清楚,贸然前往,跟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刑斌却讥讽道:“我看你是不敢去吧。”
司翎还是不看他,只盯着窗外,手指在茶杯上敲打着,轻轻吐出两个字:“四个。”
刑斌见她淡定的样子,更生气了:“什么四个不四个的,不去平叛,却在这里胡言乱语!”
他撸起袖子便冲过去!
谁知,司翎忽然一抬手,玉指间捏着的,竟是一根银针。
针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吓得刑斌连连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警告你而已。”
刑斌不敢再上前,却还是不死心地说:“既然你不出兵,那我就将此事上报王爷,你别忘了我是监察史,我这就回去禀奏朝廷,你等着瞧!”
“随你便,”司翎根本不把刑斌的威胁放在眼里,又幽幽地说:“看来这里的人心很好嘛,这四个乞丐们不但没饿肚子,而且身材一个比一个壮实。”
刑斌一听到乞丐,下意识皱眉,再细品司翎的话,他忽然联想到了京城的传言。
他又嫌弃地后退一步,嘲讽道:“司承泽你太恶心了,连乞丐都不放过!”
司翎哭笑不得,感叹人类的无知还真是没有底线。
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可刑斌居然还是听不明白。
她忽然感到烦躁,语气不善,“着急送人头的话,你自己去吧,我还没摸清对方的底细,不能让士兵们贸然送死。”
“你就是不敢!”
司翎一记冷眼射过去,“不敢又能怎么样,你就这么急?”
“废话!我们长途跋涉,不就是为了平乱?”
“好,那你说说,叛军有多少人,持多少武器,大本营在哪,领头的带兵实力如何,山上到底有多少陷阱?”
司翎一堆问题砸过去,直接把刑斌问蒙了,这些他一概不知,又怎么回答?
但转而一想,有农夫领路,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当即大言不惭
道:“要不说你废物呢,等你搞清楚那些,叛军也早就做好防备了,我们就是要趁他们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
“王爷来了!”
房间里两人争执不下,门外,萧凛夜不知何时来到。
男人一点声响都没有,小苏瞥见他的身影,连忙出声提醒。
司翎扭头看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