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到这里就停止了。
唐枫和洛川也从阿春的回忆中出来了。
还是熟悉饿井底,然而心情却和刚才千差万别。
她的情绪还被阿春的事情感染着,郁郁寡欢,“道君,你说那个孩子还活着吗?”
洛川清冷的目光扫过唐枫绿豆眼睛上挂着的泪珠,“活着。”
如果和阿春一样也死了,橙花镇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样子。
她是橙花镇所有事情的源头。
“幸好还活着。”唐枫松了一口气,她来自21世纪,接受的高等教育,让她饱含正义感的同时又富有特别多的同情心。
她打心底希望那个孩子还活着。
希望她不会重蹈覆辙。
洛川平静道,“有时候,活着也不是一件好事。”
人死了就解脱了,而活着的人却要背负着无穷的罪孽和枷锁。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负重前行。
太羸弱的肩膀撑不起过多的爱恨纠葛。
唐枫和洛川的想法相反,“人活着才会有希望,死了就成了一抔尘土,风一吹什么都没了。”
洛川没有回答,带着唐枫跳出了井底。
“这个珠子还有用吗?”唐枫双爪举起小珠子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和其他假珠子有什么区别。
洛川冷漠的一句话直接粉碎了唐枫的念想,“没用。”
他来晚了。
唐枫:“……”
嘴巴好毒。
没用还费那么大劲来找,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有病病!
再次靠近城门,这两位大哥又和第一次一样让洛川站住,签字。
洛川淡漠的眸子闪过不耐烦,直接扔出一把法器,两个人就像是案板上的草鱼似的,咔嚓从脖子处断成了两截。
血雨散落,唐枫嫌弃的闭上了眼睛。
眼不见为净。
要不然晚上要做噩梦。
还没赶回客栈,迎面就撞上了行色匆匆的苏蕊。
苏蕊看见洛川,眉毛皱的更厉害,神色凝重,“道兄,出大事了。”
唐枫不解的问,“出什么事了?”
橙花镇上不是已经没有纸扎人了吗?
苏蕊:“小师妹受了重伤,客栈内的人全……全死了。”
说到后面,有些不忍。
所有的人死状都很凄惨,被人从脊柱处剥掉了身上的皮肤,只留下血色的肉。
“橙花镇已经没有纸扎人了,不是只需要破阵就可以出去了吗?”唐枫想起春芽,牙齿战栗不已,“春芽呢?”
还不等苏蕊回答,洛川身形快速向前,他清冷的嗓音夹杂着玩味,“这一切不就是春芽做的吗?”
春芽,阿春……
阿春,春芽……
唐枫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眸,“春芽是阿春的孩子?”
“一会你就知道了。”
还没回到客栈,唐枫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张长乐单膝跪在客栈门前,嘴角带血。
他一手按在地面上,手下的阵法闪烁着光芒。
然而,效果甚微。
春芽的身影渐渐从客栈内走出来,她单薄的身躯上沾满了血色,顶着枯黄又乱糟糟的头发,额前长出了一支角,形状奇奇怪怪,有点像鹿角。
唐枫大声喊道,“春芽,你在发什么疯?”
春芽血色的眼睛看了过来,在看到唐枫的时候,咧嘴笑了出来,“仙师,你回来了,有没有看见我阿娘?
她低声喃喃道,“我等了她好久……”
唐枫升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情绪,又酸又涩,想张嘴安慰春芽,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体内也有龙丹。”洛川食指和中指夹起一张符箓,“可惜,被污染了。”
不过,总比没有的好。
唐枫在洛川手掌心,察觉到了他四周翻涌的真气。
她可是见识过洛川的手段,残忍而又不留余地,春芽在他的手中讨不到一点好处。
“道君,道君,这样的小事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现在证明我的时候到了,让我来。”
春芽眼尾滑过血色的泪水,她带着哭腔问唐枫,“仙师,我阿娘怎么还不回来?我明明听话的把所有人都杀了……”
张长乐嘴角溢出更多的鲜血,苏蕊连忙闪身过去帮忙。
“道兄,春芽已经成为邪物了。”
她法力低微,就算和师兄联手也不是春芽的对手。
“祭祀的法阵谁告诉你的?”洛川只想要龙丹,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
唐枫干着急却没有一点办法,她想救下春芽,但春芽却杀了橙花镇所有的村民,犯下了罪孽。
春芽捂着脸大哭,“我只想要我阿娘回来,那天雨好大,他们把阿娘扔到了井底,阿娘好疼,我也好疼,他们把我关在屋子里,割我的手腕,让我吃好多蛇,他们想让我变成龙……”
传说,龙王统领水族,掌管兴云布雨。
阿春是无缘之境被封的蛟龙,擅自从无缘之境中逃离出来,身受重伤被橙花镇村民捡到。
橙花镇本就三面环绕沙漠,长年累月缺乏水源,而自从阿春来了之后,橙花镇不再为水源发愁。
虽仍然不常下雨,但阿春院子内的水井一直都有水。
然而,人心的贪欲太大,有了水源他们想要下雨。
他们不再节约水源,开始向阿春索要更多的水。
没有水就让阿春放血。
最后,残忍的挖出了阿春的内丹,把她扔进了那口水井。
刨出的内丹又被喂给了春芽,他们不满足于春芽只是蛟龙,他们想要掌管龙王,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想要橙花镇所有的人都可以成仙,长生不老。
阿春的哭声越来越大,在阿娘死后她的心脏就被挖走了,本以为不再感到疼痛,可是现在却揪的疼。
橙花镇所有人都死了,为什么阿娘还没有回来?
是阿娘不想她吗?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唐枫,嘴中还残留着甜腻腻的味道,“仙师,是不是因为我也是橙花镇的人?”
唐枫内心深处升起不好的预感,从洛川手中一跃而起,蹦到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