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之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但是等待了几秒后,意料之中的痛感没有袭来,倒是旁边传来“嘎吱”的一声。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云时居然拿着剑劈她旁边的树枝,头顶上传来一声嗤笑,声音很轻,但是也落在了她的耳朵里。
这个男人居然嘲笑她,真是脾气不好,性格也古怪,空有一身好皮囊!
沈乐之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
火越烧越暖,大概身上的衣服差不多都干了,她想到刚见时时,云时听到“萧安”二字的态度,他的反应是认识的,或许可以从他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
沈乐之惴惴不安地开口:“那个,云时少侠,我记得你认识我老大来着,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认识我老大的?”
“好奇心太重会死人。”
沈乐之是一个听劝的,眼前男人话里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她再问确实是有些不识抬举了。
二人又开始陷入了沉默。
突然,漆黑的夜空霎时大亮,一道粗壮的闪电向大地无尽伸展开,只一瞬又暗了下去,紧随其后一阵雷声轰鸣。
本以为会天降大雨,但是很奇怪,雷声过后什么都没发生。
可沈乐之的心中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安,也说不上来因为什么。
不久,沈乐之眼皮变得沉重,挣扎几下后便沉沉睡了去。
她心里对云时莫名的有股信任,说不清道不明,就像刚才他举剑朝她砍去,她也只是下意识闭上了眼,跟在寺院厢房连杀两人时的感觉很不一样,潜意识里并不觉得云时会伤害她。
就是这份信任,让她放下警惕,疲惫感将她淹没。
她这边相安无事,玄星洲可不如她好过了。
玄星洲将李问萱扛回房间,李问萱终于才撒口,可意识却越来越不清楚。
把她放在床上后,他转过身去桌边倒杯茶,茶还没喝进嘴里腰上突然多了双纤纤玉手,瞬间把手里的茶杯差点扔出去。
原来是李问萱那丫头又爬了起来,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甩都不甩不掉!
李问萱夺过他的杯子仰头喝水却把水全都倒在了头上,随后甩了甩脑袋,溅了玄星洲一身。玄星洲按住她,可这丫头偏要说去赏月,跌跌撞撞跑到门外。
在门外,李问萱指着天上的月亮口齿不清地说道:“你,快去给我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
见玄星洲不动,她一脚踹在了他的腿肚子上,“愣着干嘛?玄三你搞快点啊!”
看来她以为还是小时候,把玄星洲当成跟班那会儿。
玄星洲无奈,提着她飞上了屋顶,虽然摇着头,嘴里说着麻烦,但是眼里却满是藏不住的宠溺。
李问萱看着月牙样的月亮,伸手想要捞住,却不想扑了个空,她气急败坏追着月亮跑,要不是玄星洲拦着她,差点滚下去摔死。
李问萱正欲继续刚才的动作时,被玄星洲带回房间一床被子当头罩下,玄星洲将她裹得像个蚕蛹一样然后再卷起来,最后紧紧抱住她,让她不能动弹,谁知道这个死丫头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玄星洲的声音极度压抑,咬牙切齿道,“死丫头,我迟早要被你害死!”
寺里的僧人早上通常起的很早,担水劈柴晨时念经,在天还未亮的时候便开始忙碌起来了。
天色还有些暗,山林间云雾飘渺,只隐约看得清树木的轮廓,地起朝露与寒霜,唯有一处有暖意。
沈乐之幽幽转醒,这一夜格外好眠。
她睡眼惺忪地望向周围却发现旁边位置已经空了,云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但是火堆却还有火星,散发阵阵余温,应该是没走多久,这一夜她没被冷醒过。
想来应该是云时一夜没睡一直在添柴火,不然地上也不会堆起厚厚一层灰烬。
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次次喊着要杀她,但是却没有一次真的动手过,或许也知道她构不成什么威胁吧。
再过不久,厢房中的客人也要陆陆续续起身了,沈乐之将余下的火星扑灭,准备立刻返回厢房。
她彻夜不归若是被梅苑的人发现,又要大做文章了。
昨晚的雷电让她心里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再加上沈含梅昨晚点的香,好像有些东西在慢慢浮出水面。
厢房外传来嘈杂的声音,院中三三两两说话的人越来越多。
只听得兰儿先开口,“小小姐还没起身吧,我去伺候她梳洗。”
“小姐还没醒就不要打扰她了,何况伺候小姐梳洗的人也是我来才对。”羞玉没好气地答。
昨天晚上大小姐非得让她去跟兰儿作伴,她不愿意也不成,生拉硬拽走的,去了之后兰儿一直盯着她生怕她走了似的,晚上也不睡觉一直拉着她聊天不让睡,好不容易才睡着一大早却又把她从床上薅起来。
羞玉顶着两个黑眼圈,面色不善。
兰儿不理会羞玉,上前作势要开门。
羞玉见状直接拦在门前,“小姐没起身,你就是不能进!你强行开门就是以下犯上不把小姐放在眼里,把小姐吵醒起来定要罚你!”
“要罚就罚便是,我倒是要看看小小姐干了什么事这么见不得人不让进。”兰儿推开羞玉,伸手要去开门。
兰儿说的话十分没有道理,不过是铁了心一定要进去的借口罢了。
羞玉又拦在了兰儿的身前,挺直了腰板儿硬气地说道,“小姐没说就是不许!”
“哦?是乐之的意思还是你一个小丫头的意思?”
孙姨娘被张妈妈扶着走进院子,嘴角带着笑容,只是这笑容没有达到眼底。
羞玉犹疑了一下,但还是守在原地问了安后答道,“孙姨娘,小姐早上不喜别人吵醒她,在府里就是这样的习惯,再说……”
“啪”
一声脆响,羞玉脸上狠狠地挨了张妈妈一耳光。
“贱皮子,姨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