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苏澈质问的目光,心中无比愧疚的蓉儿低下了头,缓缓说道:
“奴婢自知犯下滔天大罪,罪无可恕,没有颜面乞求陛下原谅。”
“奴婢……奴婢只求一死。”
死?
那太便宜你了。
苏澈摇了摇头:
“你的事情,之后朕会调查清楚。”
“眼下……瑜儿,将她打晕,关入内殿。”
仇瑜立刻抬手:
“是。”
砰。
一个手刀,干脆利落,蓉儿当场昏厥。
仇瑜连忙找来两个还算冷静的宫女,将其拖入内殿。
而苏澈,则是整理下被鲜血染红浸湿的龙袍,没有丝毫慌乱,重新在桌案前坐下,寻问道: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一个还算淡定的老太监顾不得礼数,火急火燎地跑进来,跪在地上焦急道:
“皇上,请您快块移驾。”
“首辅陈正德,还有金吾卫陆羽,带着人杀过来了,宫女太监死伤无数。”
苏澈双目陡然瞪大,但脸上再无其他的表情流露,心中暗道:
老逼登果然坐不住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狗急跳墙。
特么的。
“他们带了多少人?”
老太监眉头紧锁,稍微思考,忐忑道:
“老奴不知……但粗略估计,起码得有上千人……全都是皇城外的卫兵。”
苏澈呵呵冷笑:
“看来就是金吾卫手底下的人。”
“戍卫皇宫的将士呢?”
太监回话:
“他们正在拼死抵抗,但是……但是人手不足,可能撑不久多久。”
苏澈继续寻问:
“今日宫门当值的武将是谁?哪个金吾卫?”
太监又思考半天:
“回皇上,要是老奴记得没错,应该是金吾左卫赵同。”
“他人呢?”
“听说……听说午时前离开宫门,被陆羽请去喝酒了……”
苏澈内心大为震惊,同时也把一切都相同,转头看向仇瑜:
“瑜儿,看来他们的计策不错,环环相扣啊。”
“削弱守备力量,哪怕是只有几千的甲士,估计很快也能突破宫门。”
仇瑜神色凝重:
“主公,我还是保护您移驾吧。”
苏澈摇摇头,否定道:
“移驾?还能去哪里?”
“他们如果突破宫门,那么朕逃去哪里,都无济于事。”
仇瑜有些慌乱,好看的眉毛都皱到一起:
“可……可我们总不能再这坐以待毙啊。”
苏澈一只手放在桌案上,轻轻地扣动,开始思索破局之策。
然而还没等他想太久,门外就又进来人通报。
来者是一个甲胄满是血迹的年轻人,他进来就直接下跪抱拳:
“皇上,属下无能,陈正德他们已经攻破宫门,正朝御书房赶来!”
苏澈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慌乱,保持最后的理智与冷静:
“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我要一个具体的数目。”
甲士没有犹豫:
“据属下的经验,大概有两千人,在宫门折损有五百余人。”
也就是还有一千多人。
特么的。
一个陈正德,一个金吾右卫,能调动这么多人。
我草了个DJ。
苏澈摆摆手,让甲士下去,下令:
“死守最后一条道路。”
“是,属下万死不辞。”
甲士下去。
仇瑜此刻也不再想着带苏澈逃跑,而是握紧手中的匕首:
“主公,瑜儿今日与您共存亡。”
苏澈微微一笑,脸上很轻松:
“我们当然要活下去。”
说着,他又开始思考起来。
对方还有一千五百人,我方具体人数不多,肯定抵挡不了太久。
那么只能指望金吾左卫赵同反应过来。
他之前就是个中立派,不曾与谁结党,更不是陈正德人。
就算他在酒宴上,得知陈正德发动政变,那么也会掉头赶回来。
只是这一去一回,不知道要多久。
但只要等到他带着京城大营中的士卒赶到,那么一切就还都有转机。
眼下,老子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不过,陈正德还是太急了。
他明明可以让太监和太医再取得我的一些信任,然后再里应外合,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可惜了。
估计是陈子虎下狱,让他坐不住了。
“呵呵。”
苏澈笑了两声,结束思考,将身子靠在椅子上,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一切才刚刚开始。
陈正德肯定回来。
果不其然。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皇宫中甲士全部阵亡,而陈正德的两千士卒,则是折算一般。
他带着剩下的一千人,逼近御书房。
已经是花甲老人的他,今天穿得衣衫格外显眼,颜色艳丽,乍一看还以为是寿衣。
他缓缓地走到御书房前,看着那朱红色的大门,浑浊的老眼透着一丝狠辣与兴奋。
身侧的陆羽走上前,发狠道:
“陈大人,末将直接带人杀进去,将苏澈的狗头斩下,就不劳烦您动手了。”
不料,陈正德摇了摇头:
“我等待这一天,很久。”
“可没想到,它来的如此之快,又如此之轻松。”
“我需要进去与他聊聊。”
陆羽皱眉,很是不解,就差这临门一脚,完成了就可以坐拥天下,怎么陈正德突然就感慨上了。
呵呵。
估摸着他进去就是耀武扬威,文人嘛,在取得胜利的时候,都喜欢说教一番。
算了,反正即将坐拥天下,不差这一会。
“那末将陪您进去。”
陈正德点点头,拎着衣摆,缓步上前。
御书房的朱红大门,被陆羽一把推开。
陈正德走入其中,就看到名贵木椅上的年轻人。
他不由得一愣。
因为苏澈此刻的状态,格外的诡异,浑身浴血,明黄色的龙袍变成了暗红色,其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干涸。
他的脸上也是血迹,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疯子。
一旁的地面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脑袋被抹了脖子的太医,另一个则是脑袋被劈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