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办公室内。
“李长生,你是不是又偷奸耍滑了?”
陆雨琦推开大门,朝着办公室里吼了一嗓子。
十几名或工作或摸鱼的药师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瞧着像是吃了火药的陆副科长和位于事件中心的李长生。
“我什么时候偷奸耍滑了?你这是吃错药了?”
李长生看着这个脾气火爆的女汉子,皱着眉头站起身来。
陆雨琦喘了口气。
刚才鱼雷火急火燎地冲到了刘得住的办公室,自己中途进办公室送资料,不由分说,被连带着给训了一顿。再然后,便让自己去把李长生给请过来。
当然,“请”这个字眼,她没注意到。
“总部的余总来了,让你滚过去!”
刚刚被莫名其妙训了一顿,心头憋着的火气全都撒在了李长生的身上,“你本事真是不小,是不是又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连余总都惊动了!”
“让我滚过去?”
李长生冷哼了一声,“你确定鱼雷是这么说得?”
“反了天了,李长生,我看你是越来越离谱了!在公司就得有公司的规矩,你是职员,他是老总,直呼其名,合适么?”
陆雨琦瞧着李长生,越看越是讨厌。
“我告诉你,上回你考试作弊。我一时心软,看在马文龙主任的面子上,答应不予追究。这回说什么,也得老账新账一起算,非得让刘总把你开除不可!”
“我看离谱的是你吧?”
李长生放下手中的育苗,冷冷地看向她,“我做事情向来问心无愧。你说我考试作弊,可是亲眼所见?说我偷懒耍滑,可有什么证据。无凭无据……”
“怎么没有证据?”
陆雨琦打断了他,“我看过你写的策论,通篇废话,水平低下,这样的职业素养,能在第一次的季度考试中提前交卷,还能得到刘总的赏识?明显是在作弊!”
“呵呵,我写的策论,通篇废话,水平低下?你当真看了?我看是你才是水平低下,看不懂吧?”
李长生摇头,面带不屑。
“真是大言不惭!就你那水平,只要不是文盲,都能看懂。真是井底之蛙,自以为是!”
谁也没注意到。
门口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孙圣手,那个李长生就在这个办公室里。”
高组长推开房门,满脸讨好着将几人带了进来。
为首的一人满头白发,六十多岁的年纪,显得清瘦,但精气神很足。
“有劳了。”
听见身后动静,陆雨琦回头一瞧,面色愕然。这不是兰陵市的国手,孙艺洲么?
他怎么来了?
“又见面了,幸会,幸会啊!”
孙圣手满脸堆笑,显得客气十足,伸出手来,朝着陆雨琦走了过去。
“幸会,幸会。”
陆雨琦受宠若惊,有一瞬间的恍惚。要知道,这人可是名满天下的国医圣手!
他是在跟自己打招呼?应该是的,毕竟这里其余的人,他应该都不认识。
一年前,她还在母校兰陵市中医大学的时候,中医圣手孙艺洲曾经去他的学校讲过一堂课,自己作为学霸兼学生会主席,曾经担任过他的住手。两人有过一面之缘,算是认识。
“没想到,孙老您竟然还记得我……”
陆雨琦很是激动,同样伸出手来,可话还没说完。
孙圣手便直接无视她,从她身旁经过,走到了李长生的跟前。
“小先生,咱们又见面了。听说贵公司有人写了一篇长达十二页的中医治病心得,水平甚高,我一时好奇瞧了之后,惊为天人。后来见了那马文龙之后,才发现他是个骗子,冒拿了他人的策论。这才晓得,幕后另有其人。”
在一干药师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孙艺洲竟然面带激动和崇拜地握住了李长生的手。
陆雨琦只感觉自己的脸颊红的发烫,刚才被孙艺洲无视,让向来自视甚高的她,觉得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我还在想,是不是我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了。这兰陵市又出现了什么厉害的高人。如今来见了之后,才发现果然是小先生您。”
“冒领是怎么回事?”
李长生有些莫名其妙。
孙圣手这才将马文龙在中心医院搞出来的乌龙,一股脑儿地说了一遍。
“哦,原来如此。”
李长生算是明白了,也大概猜到了马文龙举行员工策论考试的真正用意。
有意无意地,李长生扭头瞧了一眼陆雨琦。
他能明白其中的关节,作为策论考试事件的参与者,陆雨琦自然也想明白了马文龙当初是为了什么。
原来是想白嫖李长生的论文!
“他,这么厉害么?”
陆雨琦有些恍惚,不太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明明只是一个低阶药师而已。竟然能够得到国手名医孙艺洲的看中和拜服,他才多大?二十五,二十七还是二十八?
中医和西医不同,靠的是沉淀,在陆雨琦的认知里,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年轻的神医。这个李长生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小先生,您什么时候打算收我为徒啊。这都过了好几个月了吧?你上回说考虑一下,考虑地怎么样?”
“这个,下回再说吧。”
李长生也没有着急答应,他是道医。对方能不能跟自己学两招,这个得看天意。
“好,好,那下回碰着了,我再问。那就说说别的事情,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来问询某个患者的病情,我看了您的那篇策论,深受启发,不过有些东西我还是不太确定,想要过来问问小先生。”
被李长生拒绝,孙艺洲并不生气,也不气馁,仍旧是一副求仙问道的学痴模样。
“这个可以,你说。”
李长生点头,神色从容、淡定,仿佛真的是在教导自己的学生。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一片沉寂。
周围众人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