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守诚?”
赵乾望着纸面上的名字,呢喃道。
这名字瞬间如同一滴水珠一般,滴入了自己头脑中的汪洋大海,泛起阵阵涟漪。
忽然,赵乾的脑海中,缓缓地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是在原主尚处于幼年之时,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物。
父亲赵宏年轻之时杀伐果断,南征北战之下,手中免不了沾染鲜血。
在一次与异邦的交战中,赵宏更是坑杀异邦十万降卒!
当时的赵宏年轻体壮,更是以火爆脾气著称。群臣虽然觉得略有不妥,但哪有人敢上前进言半句?
在众目睽睽之下,唯一进言的,便是当时的右丞相,赵宏心中的爱臣,方守诚!
传说赵宏看到奏章的当夜勃然大怒,连夜召方守诚入宫。
在房内,摔摔打打的声音持续了近乎整整一夜。
次日,方守诚出宫。
自那之后的庙堂之上,再也没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反倒是传闻乡野之间,有神秘儒生常常授课,据说便是这方守诚。
后来,赵宏曾经想要重新请方守诚出山,但是这方守诚却一直推脱不受,甚至数次搬迁,渺无音讯,仿佛天下没有这般人一样。
李牧看着赵乾惊诧的表情,缓缓开口道:“太子虽然初掌监国大事,但毕竟已经当了多年的太子,身边可有堪用的大臣么?”
听到这话,赵乾这才想起来一件事。
自从昨天自己接过监国重任之后,心中似乎一直有种不协调的感觉。
直到刚刚李牧开口,自己才知道了这种不协调的感觉来自何处——
老皇帝赵宏虽然年老体衰,但朝堂之上仍有不少忠贞之臣。
若是他一息尚在,恐怕这些大臣都能为其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而赵贤虽然年纪比自己小了些,长得又乖巧的如同没有什么心计,但先前依靠着皇后这尊大佛,身边也有不少大臣为其甘当马前卒。
比如先前阻拦自己入殿的太常寺卿严思,便是赵贤身边最为得力的爱将。
但自己监国之后。
并没有人来主动投诚。
甚至在监国之前,手底下也没有任何的幕僚般的存在。
说明虽然自己是太子,但是还得不到众臣认可!
想想也是,原主那个废物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又有谁会将宝压在自己身上。
“咳咳咳……”得出这个结论之后,赵乾猛烈的干咳了几下。
怪不得自己的这个皇帝老爹要派出星卫保护自己,感情自己在这宫中,就是个只有太子名头的光杆司令啊!
想了想,赵乾又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接触他?”
李牧点头道:“正是。”
赵乾有些困惑:“难不成,他如今还有出仕之心?”
他在心中回想了一下,自己压根没有这段记忆啊。
李牧摇头:“没有。”
赵乾险些吐血:“那你还让我去找他?”
李牧的神情瞬间严肃起来:“因为,这是太子您唯一的机会。”
“自从右相当年隐退朝堂,不少人都以为他是就此悠然南山。虽然也称得上是锦衣玉食,朝堂之事,他无法再过问半分。”
“但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右相虽然隐退庙堂,如今却已成当世大儒!可以说,当世儒道一脉,已尽在其手!”
赵乾眼睛一亮,似乎已经意识到了李牧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于是他开口结果李牧的话茬:“你是说,这天下的儒生,见到这位方老夫子,都得给几分薄面?”
李牧微笑着颔首:“正是这个意思。”
赵乾继续开口说道:“如今的朝堂上下,不是我父皇的旧臣,便都纳头拜在各方势力名下。”
“这些群臣大都科举出身,在朝堂之中无依无靠,便只能找个山头匆忙拜下。”
“若说如今朝堂之中还有谁能够振臂一呼,改变这庙堂气候的,恐怕就是这位方老先生了。”
“老李头儿,我说的对么?”
李牧呵呵笑着,缓缓地鼓掌:“都说太子怯懦迟钝,我看不然。”
赵乾心中默默吐槽说这太子本来确实够窝囊的,都是靠着自己的智慧这才……
“但是前提是我能请动这位老先生……”赵乾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李牧一顿沉默。
事实上,没有比搜集资料的他更能知道,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有多么难缠。
“这个主意,应该也不是你想出来的吧!”赵乾突然展颜一笑,拍了拍身旁李牧的肩膀。
李牧身体一僵,而赵乾已经朝着外面走去。
“来人,备马车。”
……
重华宫。
尽管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可在这宫中的寝房里,却还黑的如同夜晚一般,只剩下周边若干盏烛灯,照亮了房门紧闭的昏暗房间。
在这房间的尊位,正坐着一位上身赤裸的少年。
正是四皇子赵贤。
赵贤身边,两位衣着暴露的女子双脸通红,被他揽在左右。
房间内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噔噔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面目阴柔的小太监,伏在赵贤的身边说了句什么。
“大点声。”
赵贤面无表情,节骨分明的手指正在身旁的女子身上游移。
小太监迟疑了一下,又伏在赵贤耳边……
“老子让你大点声!”
刹那间,赵贤怒喝出声,让整个房间的人都为之一颤!
“是是是……”小太监被这一喝骇的险些瘫软在了地上,他努力提起自己那尖利的声音,开口说道:“奴才说,昨日逃跑的那姑娘,已被收拾干净了。总管让我来跟您说,保证死无全尸,死无对证!”
赵贤咧嘴笑了起来,在一旁的姑娘身上柔软处狠狠的摸了一把。
“怎么样,听到了么?”
两个女子面色苍白如纸,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听,听到了。”
“行了。”
他一抬手,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