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运队伍洋洋洒洒走了一整天,楚晨屁股都快颠出痔疮了,也不过才走了不到二百里。
夜色昏黄之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唯一能休息的地方,只有一处荒废的驿站。
坐在屋里能看到天上的星星。
大皇子满脸不悦地在屋里捂着鼻子,指挥手下清扫出一处干净的地方,从他坐的那个马车上搬出几床鹅绒软褥,又整来一个纱帐挂起来,笑眯眯地看着楚晨。
“哎呀,还是本皇子考虑周到!”
“某些人今晚就去和星辰为伴,露天席地,岂不美哉!”
那些泥腿子纷纷跟着哈哈大笑,还不忘嘲讽两句。
“下官这里刚好有一副上联,不知太子殿下能否赐教。这上联是,星辰为被,以天为盖地为床。”
楚晨瞥了他一眼。
冷哼一声说道:
“系狗是人,以风作食屁作粮。”
“这……”
那官员顿时脸色凝滞,尴尬地看向大皇子。
“哈哈哈,邓侍郎,太子可是文胜萧夫子的才子,你跟他比对联不是自讨苦吃?”
大皇子笑呵呵地说道:
“只可惜啊,这才学也变不出金丝软枕,鹅绒温床啊!哈哈哈哈!”
德性!
楚晨冷哼了一声。
户部官员看了楚晨一眼,尴尬地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说道:
“太子殿下,您睡这里吧。”
楚晨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怎么称呼?”
“在下罗乾,是谢太傅的门生,现任礼部太常寺司丞,临行前,谢少卿托我照顾您的起居。”
谢少卿就是谢飞燕的哥哥,谢连桓,他是礼部太常寺少卿。
宋世星就是司丞,现在自己又认识一个司丞!
自己这个太子能接触到的,除了谢初叙家里一个太傅,一个少卿之外,只怕就是司丞最多!
楚晨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空。
就见天空中云朵转瞬压下,群星很快消失不见,四周的空气里也逐渐透漏出一丝沉闷。
几只蝙蝠不断飞来飞去觅食,几乎掠过众人头顶。
作为特种兵,楚晨一眼就看出这种天气的成因!
这是要下雨啊!
楚晨看了一眼睡在纱帐里翘着二郎腿的大皇子,冲着罗乾悄声说道:
“跟我来!”
说着,领着罗乾来到外面,指挥士兵将帐篷撑开,盖住马车和粮草,空余的地方还够两个士兵在马车上休息。
自己和罗乾则拿了一顶帐篷回到驿站支了起来。
大皇子见状当即冷哼一声说道:
“还说什么给灾民用,还不是自己用了?营帐修得像个坟茔,一看就是早夭的料!”
话音刚落,就听天空中一阵隆隆雷声响起。
沉闷的响雷从东边响到西边,黑云低沉,不一会儿就开始飘下几个雨点。
“咔嚓!”
一道响雷伴随闪电划破夜空,那大雨说下就下了起来。
大皇子瞬间就被淋成了个落汤鸡,慌忙回到马车上躲避。
可那马车轿厢又小,还不防雨,雨水顺着木头很快渗透,滴滴啦啦地从头顶打在脸上。
“伞呢!还不给本皇子拿伞!”
那几个官员听到大皇子声嘶力竭的呼喊声,连忙拿出雨伞遮在大皇子头顶上。
纵然如此,还是有水流不断滴落。
楚晨探出头,看着门外狼狈的大皇子哈哈大笑道:
“哎呀,还是本宫考虑周到,某些人啊,今晚就和天公为伴,侧卧垂听雨打帘,岂不美哉!”
大皇子牙关紧咬,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楚晨一刀。
就在这时,一旁的官员指着楚晨那个帐篷说道:
“大皇子,他这个帐篷,好像挺多的吧?”
大皇子闻言顿时神色一震,连忙就要下车。
却听楚晨悠悠的声音传来:
“那些帐篷是遮盖马车上的粮食用的。”
“人淋湿最多也就感染风寒,难受几天。”
“如果粮食淋雨发霉,耽误了大事,某些人只怕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大皇子闻言顿时脸色一沉,转头看去,就见那帐篷雨布下,几个士兵在马车上探出头看着他。
“你们两个出来,让本宫进去!”
那两个士兵闻言对视了一眼,纵然不悦,却也只能钻出来,将地方腾给大皇子。
楚晨见状微微一笑,冲那两个士兵摆了摆手,让他们进自己的帐篷,随后冲着大皇子笑道:
“进去可以,不过先说好了,你要是睡觉不安稳,乱动淋湿了粮食,你可得出钱把这一车20石粮食的亏空补上!”
“本宫在乎那几个钱吗?”
大皇子冷哼一声,钻进帐篷中。
其余几个官员见状,急忙收起雨伞就要往帐篷里挤。
却听楚晨冷哼一声说道:
“让他进,没说让你们进!”
那几个官员闻言顿时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了一眼,上前点头哈腰地说道:
“太子殿下,我们几个文弱书生,身之骨柔弱,若是得了病,影响押运赈灾粮就不太好了,您得饶人处且饶人,让我们进去吧。”
“是啊,太子殿下,我们知错了,大不了我们也给钱就是了!”
楚晨瞥了他们一眼,看着先前出对子的那个泥腿子笑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是吧?行啊,本宫出个上联,你们对上了就让你们和士兵们挤一挤。”
“听好了,午时布云,未时响雷,申时雨落,酉时四只落汤鸡。”
那几个泥腿子对视了一眼,顿时叹了口气。
就见先前出对子的那个泥腿子忽然一拍大腿,站在雨里笑道:
“有,我有下联!”
“申月吃粮,酉月乱叫,戌月翻肚,亥月生只大肥猪!”
话音刚落,旁边的官员慌忙捂住他的嘴,指着身后的马车,小声骂道:
“你不想活了,大皇子就是亥月生的!”
那泥腿子脸色骤变,转头看去,就见大皇子满脸阴沉地瞪着他。
“哈哈哈哈!”
楚晨哈哈大笑道:
“去吧,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