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凌乱了。
心说这个白宋不是个寒门书生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个大夫?
这一段话不论真假,此番口若悬河,实属唬人。
若没有点儿真本事,即便要编,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来。
关键他所言关键之所,处处言中刘管家心头所惑,简直匪夷所思。
“刘管家,只要你照我说的,将药方稍作调整,不出三日,精气神必然会有改善。至于肾虚一事,还得多谢时日慢养才行。”
“你……你真会治病?”
“既然林家请的大夫说是没救了,不论真假,让我去看看总行吧?刘管家你看不起我兄妹不要紧,林家小姐想来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你也不愿意试试?”
说了这么多,就这句话最让刘管家动容。
这年头是察举制和科举制交替的关键时期,士族和寒门之间的矛盾即将爆发在历史的舞台。
民间各地寒门和士族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士族之人对寒门的鄙夷和仇视已经到了极端的程度。
身为林府大管家,看着自家小姐长大,本以为小姐应该嫁给达官显贵,怎么也想不到林家会给小姐招来一个寒士当上门女婿!
所以,刘管家连日来的刁难和苛待是对寒士的仇恨,也是出自对小姐的爱。
如今小姐危在旦夕,若是真有人能救小姐,哪儿还管人家的出生?
“你等等,我去禀告老爷。”
……
林府大院正厅,林氏宗亲齐聚,正为林家大小姐准备后事。
林父庭正接管林家不过一年,家主之位不稳,如今嫡女即将病去,此非吉兆。
宗室兄弟表面悼念、惋惜,而借机生事之心久已。
此间内忧外患,让人心烦,可恨发妻不懂体谅,终日只会以泪洗面。
旁系宗亲往来不绝,内外哭声不断,都说想看看香儿。
厅中,林庭正强打精神,安排各项准备。
乎见刘管家疾步行来,进到大厅慌忙说道:“老爷,或许小姐还有一线生机。”
此话一出,大厅中忽然安静。
刘管家继续说:“那个白宋说能治小姐的病。”
“白宋?哪个白宋?”
这两个字对于林家的人还有些陌生。
“就是那个赘婿,给小姐冲喜的白宋。”
“刘福,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什么鬼话都敢在这里说?”厅中的年轻男子不屑一瞥眼,“府上事情可多了,你要是得闲,赶紧去置办多些纸钱。”
“老爷,我说的是真的,那个白宋真的会医术!”
刘管家很认真,又将先前发生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但在场人多,却都不以为意。
“寒门贱民,即便懂得医术又能如何?方圆百里的大夫都来给表妹看过,没有一个说能治。现在都在准备后事了,难道还能起死回生?为了一口饭就要入赘的垃圾,不过是知道自己要陪葬,编的谎话罢了。”
林庭正听了也点点头,摆手道:“眼下诸事繁多,下去忙你自己的吧。”
刘管家一想,也觉得此事不妥,心说自己怎么就脑子抽了,居然相信一个寒门子弟的鬼话?
正要离开,厅外传来一声低喝:“站住!”
原来是主母来了。
她在外面听闻女儿的病还有一线生机,哪管是真是假,当即决定让白宋去试试。
没人会相信一个寒门子弟能让林小姐起死回生,但也无人敢在主母伤心欲绝之际说一句反话。
所有人都只能顺着林母的性子,既然林母要让白宋去试,那就去试吧,反正也不会对大局造成什么影响。
……
林家小姐到底有没有救,白宋心中没底。
一切还要等见到林小姐之后才能作出判断。
他是大夫,不是兵王,若这些人真要他的命,白宋只能束手就擒。
但穿越之事,本就是与天争胜,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要尽力争取。
白宋相信,既然上天让他来到了这个时代,就不会让他随随便便就死掉。
半个时辰后,白宋被带到了林小姐的房间,隔着一层珠帘只能看到林小姐躺在床上,裹得严严实实。
明明是夫妻,却连正脸都不让见,赘婿这个职业还真不好做。
“小子,你最好言之有物,若想耍什么花样,林某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林庭正有些不耐,他是望族之主,跟一个寒门子弟出现在一个地方都是羞辱,况且更不相信他能医治自己的女儿。
所有的一切,都是这小子设计想要逃走。
“别说话,叫他好生瞧瞧,你若能治好我女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林母垂泪,声音细微,尽是小心。
“小姐,请伸手。”白宋言道。
床上,一只白皙的小手伸出了帘子,精雕玉琢,一尘不染,宛如一件艺术珍品,叫人不敢轻碰。
白宋小心拿捏,顿觉一丝冰凉,但肌肤丝滑如玉,指尖触碰感觉不到一丝毛孔,像剥壳的鸡蛋一般。
半分时间,白宋小心将林小姐的手放回被子。
林父沉声问道:“情况如何?”
“林小姐的病是否昨日突然恶化?”
第一问,林父就皱起了眉头,林母也浑身一颤,激动地看了丈夫一眼,然后答道:“对对对!香儿昨日清晨还是好好的,不知为何在午后便犯了病,握在床上就没起来。”
“此乃气火攻心所至,并非疫病而起。林小姐本就体弱,昨日必然出了什么事情,让林小姐情绪激动。”
“那……那可有医治之法?”
白宋自信一笑:“取一副银针来,只需针灸理疗半个时辰,林小姐便可保住性命。”
听此言,林母掩面而泣,低声答应着出房传话。
林父强忍心悸,凝神质问:“你确定能行?”
“自我入赘以来,我的命就跟林小姐绑在了一起,自然不会胡来,行不行只稍待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