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宋带着桑桑到了西郊口,还是那三个突厥人的摊位前。
突厥女人用一口蹩脚的汉语问:“公子,还有需要的东西吗?”
白宋拿出了一截剩下的青蒿:“我看你们的货物,应该常走山林地貌,不知道可曾见过此物?”
突厥女人接过青蒿,回头跟两个男人用突厥语交流了一会儿,然后才回答:
“见过的,附近山林常有。”
白宋心中大喜,强忍激动:“如果要你们去山里采一些回来,往返需要多少时间?”
“六天。”
“我需要大量的这个,你们去帮我山里采回来,我按三十文一斤收购,并且给你们一贯钱作为跑腿费。”
突厥女人回头跟男人说了,两个男人变得激动起来,叽叽呱呱跟白宋说话,白宋一句都听不懂。
女人才解释:“公子,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先前也给你们买过东西,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么胡乱开口之人。”
“公子需要多少?”
白宋算了算妹妹身上的银子,报了个数:“四十斤。”
突厥女人面露喜色,去山里挖草可比打野味轻松多了。
就先前一头生鹿,兄妹三人忙活十天都不见得能遇上。
女人连忙点头,说他们现在就收拾摊位去给白宋找药材。
白宋再三叮嘱,一定要越快越好,等回来了就直接联系桑桑。
简短几句之后,突厥人收拾摊位走了。
桑桑却不是很明白:“大哥,你要这么多草做什么?”
“这可是咱们赚钱发家的关键。”
白宋已经准备好了一张单子,上面是配置好的以青蒿为主的药方,专门治疗疟疾。
以后就让桑桑按照这个单子上面配药,邙县外成千上万的人得了疟疾,不愁卖不出去。
什么九千岁的血能卖一百贯。
那白宋的青蒿汤就卖个十贯。
只要卖出去一副药,不仅欠下钱还清,还能有的剩。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但白宋不是个吃人血馒头的人,这种药先卖给有钱人家,等卖个三五天,就转为免费放送。
然后把药方公布给县衙,让县衙出面大规模制作,用于平定此次瘟疫。
……
时间不早了,白宋准备返回林府。
桑桑不听劝阻,非要送大哥到见面时的地方。
两人一路走着,比之前安静了许多。
黄昏走向傍晚,阳光已成昨日,雪幕中多了几点星辰。
桑桑停在了布告前。
小妮子浓浓的不舍都写在含情脉脉的眼神中,一边轻轻拍打白宋身上的雪花,一边轻声细语地说着:“大哥,以后桑桑每天都在这儿等你。”
“傻丫头,我指不定哪天才有机会出来,你等不到我的。”
“总有一天会等到。”
桑桑坚定又甜美,活了两世的老男人都快招架不住了。
难消美人恩,果真不假。
“那……那那那……我走了。”
白宋有些慌,像个逃兵准备开溜。
不想刚没走两步,一双小手从身后环住了自己的腰,桑桑紧贴着抱住了白宋。
“大哥,我会想你的。”
绒雪飞絮,有一丝丝凉,由显身上棉衣的暖。
白宋心生感动,更知这简单的话从小小的姑娘口中说出需要多少勇气。
白宋想说些什么,安定这妮子的心。
却见头顶的雪花不再飘落,一只白皙的小手拂过白宋头顶,轻轻扫下了几片积雪。
雪白的鹅绒披风下,林香儿高贵典雅地站在白宋身侧,撑着一顶绣花的精致大伞,给了白宋一片安静的天地。
“她是谁?”
简单地三个字,林香儿保持着大家闺秀一样的微笑,丝毫不觉一个小姑娘紧抱着白宋有什么。
“林小姐……”
白宋愣住了,怎会想到如此情形?
“哥……”白柔从后面探出半个头,一身崭新的袄子相当精致,比寻常看着漂亮了好多。
“妹妹……你们……怎么在这儿?”
“嫂嫂担心哥哥,特意寻来的,我们找了好久,走了大半个城,没想到哥哥跟桑桑在一起。”
“桑桑?”林香儿绣眉轻蹙,看着后面呆愣中的桑桑。
桑桑终于回过神来,赶紧松手,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唯唯诺诺站在一边。
白宋站在两个女人中间,虽不见多余的言语,但空气之中忽然弥漫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桑桑紧张得要命,额间已有细汗渗出,她不敢说话,却鼓足了勇气轻轻瞥了一眼林香儿。
只见林香儿如傲然于雪的牡丹,高贵典雅,绽放着让女子都敬畏的美。
她这支雪中寒梅根本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一时间,淡淡地失落萦绕心间,再看看白大哥和林小姐站在一起,那才是风雪中最美的景儿,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桑桑小小年纪经历了一轮大起大落,在情绪激动下,忘记了身份,忘记了隔阂,忘记了阻拦自己和白大哥的一切,才忘我的说了许多,想了许多,憧憬了许多……
看到林小姐的一瞬间,桑桑的梦醒了,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我……我回去了。”
留下一句话,桑桑挣脱了白宋,留下一个若无其事的背影从西城出,但一张脸又一次被眼泪抹花。
今天,小妮子流了比一辈子还多的泪。
白宋皱着眉,知道桑桑心情低落,却也不会处理这般事情,只能想着下次见面一定要给她一件像样的礼物,希望小妮子能重新开心起来。
“拿着!”
林香儿语气一改先前的温柔,把自己手中的伞硬塞给了白宋,然后自己回身,冒着风雪往来时的路走了。
……
重回林府,林家众人无人知晓今日之事。
但林小姐又病了,咳嗽加重,卧床不起。
其间薛神医来了两次,给林小姐开了新药。
林府下人每次把药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