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赘婿,可没人给你准备马匹。”
一个面生的小生,对着白宋喊了一声,然后一挥马鞭朝前面窜了出去。
所有人都笑看着白宋,却无搭理的意思。
眼看着队伍就要将白宋甩开,最后一匹马上来:“姐夫,要不你骑我的,我再去找一匹。”
居然是林家少爷林寻,昨日风光无限的诗才。
享受了无数人的追捧,今日却如此客气地来缓解一个寒门赘婿的尴尬。
白宋看看林寻,笑了笑:“算了,你给我马,我也不会骑。”
说完,左右看了看,白宋直接跳上了香儿所在的马车,跟车夫挤在一起,撩开帘子,喊了一句:“香儿,我就在外面。”
“你这人如此不懂规矩!”
里面是郑凉秋的声音。
“姐姐息怒,就随着他吧。”
小翠也跟着上来,钻进了车帘子。
一个赘婿,跟车夫混在一起,倒也般配。
众人都摇着头,队伍终于正式出发。
此去小青山需得一个时辰,坐在车内的郑家小姐感觉有些不自在。
外面那人把自家弟弟给打了,至今还在林府修养。
这厮却不见半点儿悔意,依旧趾高气昂地坐在自己的车上。
身为林家女婿,一点儿自持的身份都没有,跟车夫一起,简直不成体统。
“香儿,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呐!如此不懂规矩,亏你还能容忍。”
“姐姐勿怪,他确实是少了些规矩,惹恼了姐姐,妹妹给陪个不是。”
“谁要你赔不是!”
“那我让他给姐姐陪个不是?”
“更非要他的不是!谁稀罕!”
“那姐姐想要怎样?”
郑凉秋气闷难平,有些抓狂:“哎呀,香儿你怎处处与他说好?这才几日不见?怎么就跟姐姐生分起来了?”
这时,外面传来白宋的声音:“我跟香儿才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要说一家的话,香儿不帮我,难道帮你?”
白宋可不会对郑家的人有何好感。
长得好看又怎样?
心里有恨,再好看也不鸟她。
“你!”
“我怎么了?不过实话实说,不会郑家小姐也会当街打人吧?”
几人说话声音小,倒是没被别人听到。
香儿大感着急,忙扯下车帘挡住白宋的脸。
郑凉秋却是捂着心口,小胸脯起伏不定,气得不行。
“姐姐,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这般性子,便是妹妹也经常被他欺负的。”
“这厮简直可恶!他是赘婿,胆敢欺负你?你怎能容下这厮?”
“他是浑了些,但婚约之事已是定局,再不容,也得容不是。”
香儿说得苦闷,但嘴角却有些不合情理地笑意,反倒显得娇俏更多了。
可郑凉秋不知妹妹心意,听得更火:“这如何能行,以妹妹的身份、姿色,如何能迁就给一个寒门,况且这厮行止无度,就是个登徒子!”
“好了,姐姐不要生他的气了,你要骂要打,妹妹都替他受着。”
郑凉秋实在无语,只说是这妹妹太傻太乖,他日寻得机会,定要帮妹妹一把。
……
一转眼,车队已从城南出。
城南与突厥边境相背,城市越往南走越是繁华。
单从官道来讲,城南的官道就比其他三门更加宽敞,往来的行人商客也更多。
昨日之后,前来小岁评凑热闹的学子大多选择了离开。
一部分已经走了,一部分还在城南门官道上逗留。
“让开让开!小林诗神来了,你们这些寒门贱民,还不赶快让道?”
士族子弟们仗着昨日声威,毫不避讳地朝着官道上的寒门学子挑衅。
士族挑衅寒门的事情很少,以前大多是懒得理会,同时也是心虚,普遍的寒门学子要比世家子弟更有实学。
今日难得有机会,士族不肯就此放过。
林寻在一众人的簇拥之下好好地风光了一把。
一路学子气得捶胸顿足,却无能反驳。
场面分外热闹。
“马尤!这个叛徒!居然有脸跟士族一起游山玩水!”
不知谁认出了士族之中的马尤。
这厮昨日狠狠地吹捧了林家,如今已成了林家的门生,借着时机就跟世家子弟走在了一起。
此人倒是有些学识,一路不显山不露水地在林寻身后拍马屁,很快赢得了许多人的好感。
马尤现被寒门认出,脸上有些尴尬,却也强行解释:“各位,大家都是读书人,何必如此嘛!”
“我呸!”
一个寒士冲了上来,对着马尤吐了口唾沫。
这一下,人群乱了,寒门学子一拥而上,直接跟士族打了起来。
今日游山,林家是早有准备的。
提前就跟县衙打了招呼,让县衙出动点了点周围的路匪、恶霸一流。
让他们不敢在南面官道上闹事。
谁能想防住了匪徒,没有防住这些文弱的书生。
不论寒门还是士族,这些书生平日里看起来文文弱弱,真打起架来也个顶个的狠。
队伍中只有极少数的家丁,战斗力不足。
周围的寒门很多,全都憋着怒火。
“草!干死那丫的!”
“谁特么吐的口水?”
“兔崽子,玩儿阴的,有种别打蛋!”
“士族瘟猪,老子忍你们很久了!”
“诸位,我们跟他们拼了!”
官道上的客商都吓傻了。
这些个文人打起架来比流氓还流氓。
都退到一边,动都不敢动。
公子哥们打架,小姐们吓得尖叫连连。
车夫都是老狐狸,见势不对,根本不管各家主子,撂下马儿就跑。
白宋也没想到如此阵仗,愣了一会儿,回神之后发现队伍里的马都跑散了,前面的战局之中唾沫星子横飞,还有牛粪马粪横穿四面八方。
“香儿,快走!”
白宋撩开帘子,拉着香儿就要跑。
香儿吓得都哭了,被白宋拉着心中稍定,又赶紧拉着郑凉秋。
郑凉秋也被吓得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