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房内结构简单,只有简单垫子充作家具。
里面有几个五六岁的孩子,正在清理着帐房内的东西。
年纪虽小,但做事有板有眼,很认真的把一些杂物收在很大的包裹里。
看样子,他们是要离开。
汉人跟突厥人在长相上差别还是很明显。
连几个小孩子都一眼认出了白宋有些不同,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走到白宋跟前,用白宋完全听不懂的话,奶声奶气地跟白宋交流。
白宋只能笑着回应,看着阿吉巴朵,让她来当作翻译。
两个人跟几个孩子聊得很投机,帐房里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轻松的笑声。
轻松的情绪难能可贵,尤其是对房中的两个大人而言。
简单的几句交流,两人都放松了很多。
不一会儿,这家突厥女人进了帐房,送来了一大盘吃的。
两条整羊腿热气腾腾,一盆骨汤散发着浓郁的味道。
还有两杯看似如酥油茶的东西,也勾人食指。
这一家有五个成年女性,全都来了,送上食物很很恭敬地跪在阿吉巴朵的面前,同时又很恭敬地给白宋盛汤切肉。
几个孩子在一边看着口水横流,却只能站在一边干瞪眼。
这排场,白宋彻底相信身边的女人是公主了。
阿土巴朵精神好转,得意地看了看白宋,说:“别客气,赶紧吃。”
说着,阿土巴朵很豪气地拿着一整条羊腿啃了起来。
几个突厥女人很殷勤地给阿土巴朵说话,阿土巴朵跟她们说了些什么。
然后这几个女人就转到的白宋身边,围着白宋更加热情了。
白宋一身贱命,受不得一群人伺候,而且自己一个汉人,这些突厥女人哪儿来的热情?
突厥人对汉人的印象正如汉人对突厥人的印象一样,两族之间相互仇恨,相互嫌弃是理所当然的事,怎么这些突厥女人感觉不一样呢?
而且,这些个突厥女人看白宋的眼神不一般,透着股怪怪的味道。
白宋从这些突厥女人看阿土巴朵的眼神中能看到明显的尊敬。
但这些女人一转眼看到自己,眼中没有半点儿尊敬,只有一点好奇,更多的像是在打量一件儿物品似的,有些肆无忌惮。
这些个女人一边给白宋切肉,一边又好心地上来捶肩揉腿,乘着白宋不注意,甚至还要在白宋身上揩油。
她们一看就是有夫之妇,不过丈夫去了前线,大仗也就才打半年多,那模样简直也太饥渴了吧?
白宋一个大男人,被她们几个包围着,简直就是一只待宰的小羊羔。
“喂喂喂……”白宋有些架不住了,朝一边的阿吉巴朵喊着,“她们这是干什么?”
见白宋一张脸涨得通红,又是显得手足无措,阿吉巴朵笑盈盈地看得津津有味,吮吸着布满油脂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我们突厥女人可不如你们汉人扭捏,她们这是在感谢你一路相互,保护了阿吉族的公主。”
“这……这叫感谢?我看她们恨不得要吃人了!”
“哎呀,何必那么小气。她们一辈子没见过汉族男人,今日见了,是好奇,你就陪她们玩玩呗。我又不是吃醋。”
“玩玩?”
白宋只觉头大,还想说话呢,一个送来那杯油茶就往白宋嘴里灌。
白宋只能一口喝下,一股酒味儿冲上脑门儿,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哪儿是酥油茶?分明是羊奶或是马奶醸的酒。
看白宋呛了口,周围的突厥女人哈哈大笑,那么样跟调戏小姑娘没两样。
“让她们退下!”
白宋加重了语气。
阿吉巴朵眨眨眼睛,看看白宋,这才说了一句,挥挥手,这才让几个女人退了下去。
白宋理了理衣裳,有些恼火。
阿吉巴朵撇撇嘴:“不识好人心,这不叫人服侍你嘛!你们汉族男人不都喜欢女人服侍的嘛。”
“下一步怎么走?”白宋冷着脸转移话题。
“阿吉族将要选举新任族长,她们正要去阿吉族王庭。”
“选举新任族长?”
“嗯。”阿吉巴朵严肃点头,沉声说,“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的煽动此事,但无论是谁,我都要阻止此事,阿爹死了,统领阿吉族的担子将由我来继承。”
“女人也能担任族长?”
“阿吉族是一支很古老的部族,其他的部族大多崇尚实力,但阿吉部族的子民更崇尚传承和名望,在我们的先祖之中,曾有女人担任族长的先例。我是皇族唯一的血脉,部族首领的位置本该由我来继承!为了让我继承族长之位,阿吉部族已经死了很多人,我不能让其他人打破部族的传统,更不能让别的部族将我的族人分裂。”
“这些女人对你如此尊敬,也是认可你是部族的继承人?”
阿吉巴朵再次点头:“你说过会帮我对吧?”
“当然。”
“只要我能顺利当上族长,那个叫舒望的女人,我一根头发都不会少地还给你。如果她不在博野,我也会倾尽全族的力量帮你找寻。”
在突厥人的帐房里,白宋两人获得了充足的休息。
虽然大家的目的地相同,但二人不能跟着这家突厥人慢悠悠地走。
休息之后,两人重新上马,正要去往前方。
远处,家人的牧羊犬叫了。
西北方向的草地上,多了两个模糊的人影。
这个家庭再次变得紧张,在此特殊事情,任何陌生的情况都预示着危险。
白宋吃了人家的羊肉,这时候正当帮她们搞清楚状况,让阿吉巴朵稍等,自己骑着马过去看看。
随着越来越近,白宋表情逐渐惊讶。
“那是……”
“许长天?何方誓!”
这不是走散的两个兄弟?
白宋大为意外,隔得太远看不太清。
远处两人听到白宋的声音,似乎也是振奋非常。
但这两人似乎身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