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晴空。
附近的野猫叼着飘散的柳絮玩闹,闯进了白宋的宅子,打翻了清早的汤碗。
桑桑拿着水漂一路追打。
白宋出门伸着拦腰。
“今日就不去开门了,反正都没有生意。”
白宋随口说了一句。
桑桑回头有些郁闷:“这么耗着还要到何时去?”
“别担心,今日就去处理此事。你们就在家好好休息。”
“哦。”
桑桑应了一声。
白宋看着桌上的早餐,随口吃了点儿,然后就准备出门。
到了门口,白宋想到身边多了个丫鬟,今早却是不见人,照理是该有丫鬟一路陪同的。
白宋只是好奇以冬香的年纪,这些规矩她是该懂的。
“冬香呢?”
‘冬香姐一早就出门了,说是有什么事情。”
白宋也没多想,一人离开了宅子。
白宋又去了东来酒家,酒楼门关着,向阳街也不见往日热闹的光景。
白宋不再自家门前停留,而是径直去了对面尚源酒楼。
这场由上贤书社组织的文字狱运动,不单是影响到了东来酒家。
尚源酒楼乃至其他街上的各个大型酒楼都受到了影响,甚至连渭河边的花楼都影响颇深。
老一辈思想家和学着号召力远远超出白宋的想象,如今在街上但凡有个年轻人说说笑笑,便会有几个人上来指手画脚。更别说哪里有卖书卖话本之类的东西,以有点儿风吹草动,就会有一群人来把你的摊子给掀了。
太守府在硬撑了几日之后,也不得不颁布命令,近期将在城内大肆整顿文风问题。禁止百姓讨论三国,文人不得讨论教本之外的文章。
布告上倒是没牵涉到酒楼,但这个节骨眼儿,没人愿意来酒楼里抛头露面,生怕被人安上个好逸恶劳、骄奢淫逸等头衔。
一番组合拳下来,原本人满为患的向阳街,才几天就变得门可罗雀,一派萧条景象。
白宋到了尚源酒楼,看到他们还开着门,但却也一个客人都没有。
大厅里,倒是听到有人在吵架。
竟是那个解先生和张老板。
“解先生,你还讲不讲理?也不看看这铺子最近的营生,自从你来了,尚源酒楼就开始赔钱,你还好意思来找我要工钱!我没叫你陪我的钱就好了。”
“你请老夫来时可是说得规规矩矩,一月二十两银子!你家生意好不好与老夫何干?”
“嘿,你个老东西,还说不动你了?!实相地就早点儿滚,否则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怎么?你还敢打老夫?信不信老夫在外喊一声,好让那些上贤书社的子弟看看你家是如何欺凌读书人的?”
“你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就你还读书人?!”
“张老板,别以为老夫是傻子,就你现在这模样,连手底下的十几号兄弟都跟你混不下去了,现在你还有什么本事能叫出人来?”
“你……你……”
两个人在厅中争执不下,丝毫不觉白宋走来。
白宋站在两人边上,轻咳了一声:“咳!”
两人听到声音,见到是白宋,这才停止了拉扯。
张老板见了白宋,眉头一皱:“你……你来干什么?”
“哎!”白宋叹了一口气,“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你瞧我家的连门都不开了。”
“有什么好看的?少在这儿逞英雄,我们不好过,你们也没好过到哪儿去?”
白宋也不急,找了个凳子坐下,自己倒了一杯水:“也不知是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张老板眉头紧皱,这事儿是根刺扎在心里头。
原本只是想对付东来酒家的,谁想那陈三爷是个蠢货,居然把陈老太公闹出来,又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非但东来酒家没了生意,全县的酒楼都没了生意。
现在其他酒楼的老板都知道是他搞的鬼,现在个个都恨不得撕烂他的肉。
“张老板,听说尚源酒楼经营多年,一直生意都不怎么好。就算眼前亏了些银两,却不至于连个老先生的工钱都开不了了吧?”
解先生一听,连连附和:“就是!你尚源酒楼家大业大,哪里缺这二十两银子?”
“此乃本家之事,可与你有关?”
张老板不说,白宋心里却是清楚。
这张老板不是缺钱,而是不愿意亏钱。
在此之前,尚源酒楼经营多年,期间不知积累了多少财富,岂能是在短短一月之间就被打压至经营不下去的。
关键是尚源酒楼并非张老板私人之物,背后的大股东是陈家。
陈家是士族,却不是商人。
这尚源酒楼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产业,甚至连陈家的老太公自己都不知道。
现在陈家老太公对此意见非常大,陈家人断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尚源酒楼而继续投钱来亏损。
作为大股东的人不持续投入,张老板只是负责经营,他赚的钱只是少数,他岂能傻乎乎地自己往里面砸钱?
很自然的,这看似庞大的尚源酒楼处在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
这时候,就是白宋的机会。
“要不这样,你跟陈家说一声,这酒楼就卖给我得了。”
“你……你想得美!”
“出来做生意,要的是利益,如果掺杂个人的情绪,可不是一个商人该有的品质。现在陈家不愿意继续的投入,你也不想继续投入,连手底下的兄弟都散了,你还苦苦支撑干嘛?不想给银子,连个说书的都打发不走。我看了这家铺子,底子不错,地皮不小,楼也修得讲究,能卖个不少的价钱。三千两银子,你考虑一下。”
“三千两?!”张老板怒极反笑,“你还真是开得了口?!我这家三层楼,光木料人工都花了一千多两银子!还有这地皮,是蓟县最好的地皮,千金难求!之前有人出五千两银子都免谈,你说三千两?!”
白宋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