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如此尖锐的问题,李湛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桌上的手指稍稍拨弄,似是沉思。
这时候,外面突然进入一个小兵,径直到了李湛身后,同样压低声音说:“最新消息,白天突厥人入城闹事,是白公子平息了突厥人的情绪。蒋大人觉得,如果白公子是圣莲教的人,那他应该乐于见到突厥人在城中闹事才对。”
这是个突发消息!
李湛听了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再问:“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许多百姓都亲眼所见,只是当时这白公子在突厥人首领面前说了两句就走了,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李湛眯着眼,朝小兵挥了挥手,对方这才下去。
身边侍卫又问:“王爷,现在要怎么办?”
李湛没有回答,保持着沉默。
得知此事,突然又多出了许多疑问。
白宋为何要这么做?
会不会是圣莲教的疑兵之计?
如果白宋真的不是圣莲教的圣使,那真正的圣使又会是谁?
又或者,是不是可以采取一些宁杀错勿放过的手段?
李湛尚未决断,身后的侍卫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表情变得紧张起来:“王爷,有人藏在暗处。”
“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你去解决藏在暗处的人,如果真的非要动手,船上埋伏的官兵足以应付。”
侍卫拱手退下,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而白宋,此刻还正看着陈家小姐。
对方现在情绪白宋能够理解,并不在意。
毕竟现在的幽州第一府基本上等于陈家拱手相送,自家花的的银两原本属于陈家,人家亏了那么多,有些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
白宋笑盈盈地拱了拱手:“陈小姐,都是陈老爷盛情相邀,难道你不知道?”
“白宋!我两之事还没完呢!”陈惜容今夜异常生气,毫不在意现在的场合。
白宋再答到:“陈小姐,我们都是商人,所谓在商言商,不过都是为了求利。眼下却不是商会,何必因为工作之事而伤了大家的和气?”
“谁与你有半点儿和气!我……我……我……”
“惜容!”陈凡站在两人中间呵斥了一声,“没大没小,此地何事轮到你说话了!”
“爹,他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姐……”边上,唯唯诺诺的陈家少爷拉了拉的姐姐,“您别生气了,那个人不好惹的,你少说两句。”
陈惜容盯着白宋,全然不觉弟弟的反常,愤愤坐下,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
陈凡保持着笑容,对白宋说道:“白公子切勿见怪,我家姑娘缺了些管教。”
白宋故意加大了嗓子,回道:“陈小姐性情刚烈,乃晚辈生平所好,不会怪罪的。”
听着话,气得陈惜容都快哭了,狠狠地摔了杯子,又是一大杯下肚。
小桌上议论声依旧,白宋已经入座诸位家主之中。
陈凡示意开席,众人纷纷举杯共饮。
置身花船之中,享有最好的欣赏河面舞台表演的视野,没有传出的嘈杂,表演的姑娘弹唱的声音也依稀可听,这才知道姑娘声段婉转动听,轻悠悠,分外怡人。
一连喝了三杯酒,陈凡才停杯说以今夜要事。
“诸位都是蓟县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夜又是难得的共聚之时。不论我们彼此之间有着何种矛盾和冲突,在今时今日,还请各位都看在陈某的面子上,的将以往的事情暂且放一放。
相信各位心里都很清楚,最近在幽州最大的威胁是什么。圣莲教潜入幽州,或骗或偷或抢,不知坑害了多少世家。听闻在蓟县已有不少的商户被骗,好些家庭家破人亡。
陈某估计,要不了多久,圣莲教就会对我们各大士族下手。陈某提前召集对方聚在一起,便是要来商议一下,对付圣莲教的可靠方法。”
提到圣莲教,众人皆是皱眉。
有人说道:“圣莲教内多是悍不畏死的匪徒,我等书香门第,靠什么能对付圣莲教?”
“就是,圣莲教的贼人无孔不入,听说安歇商户的钱就是埋在坟地里,他们也能给你挖出来。现在我是整日整日的睡不着,就怕一早起来家里的钱没了。”
“从目前来看,圣莲教大多以偷盗为主,咱们先得想一个万全的防盗之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没有太多好法子。
这时候,李湛忽然打断,看着白宋:“白公子,现在你最年轻,思路最为活络,对此,你可有什么推行之法?”
“很简单。”白宋没有丝毫犹豫,“既然各位担心钱被偷,那就想法子让钱变成偷不走的东西,比如我刚买的明春园。把银两铜钱换做不动产,搬不走,挪不动,就算贼人来了也无从下手。”
对于这种想法,各位老一辈的人物根本不赞同,他们那儿懂置产投资的重要性?反倒觉得只有白宋这样的傻子会花一万两白银买一个房子。
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哪有揣着实打实的票子让人心安?
见周围的人都不屑一顾,白宋转而又说:“若是不想投资,那就找个钱庄,把银子换做银票。”
“钱庄?银票?”
贞观年间,这些都还是没有出现过的新鲜词。
“钱庄就是个专门负责给各位保管财物的机构,各位只要把财物交给钱庄,兑换处钱庄的银票,以后需要用到钱的时候,再用银票去兑换出银子。若是银子失窃,那是钱庄的责任,与各家无关。若是银票失窃,可立即通报钱庄登记,将标有票号的银票作废,若欲用废票号兑换银子的人,还能顺腾摸瓜找到贼人。”
“……”
一群老人听得云里雾里,但隐隐约约感觉有几分道理。
白宋说这些,倒不是为了给他们排忧解难,只是先给这些大老爷们种草。
他的描述存在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