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圣莲教的客房中只有护法和两位圣使,还有白宋。
房间中气氛沉闷,护法捧着一杯茶沉吟不语,只见手掌青筋暴起,微微抽搐,生怕他稍不留神就把茶杯给捏爆了。
护法没有说话,但谁都知道对方为何如此凝重。
火凤凰打破了平静:“要不要想个办法把他给除掉?”
“这时候要是把他给杀了,名剑山庄的弟子该怎么想?他们还会信任我们吗?”晴儿小声说。
护法放下了茶杯,沉声道:“一颗耗子屎,坏了一锅汤。又是那小鬼出来捣乱!”
白宋问了一句:“难道那消息是假的?”
“当然不是!”
“既然消息是真的,要不让我去劝说试试?”
“上官修那厮油盐不进,如何说得通。”护法显然不相信白宋的能力。
但火凤凰出言:“如果是白宋,或许真有可能。上次送了少庄主一柄剑,白宋深得上庄主信任。”
护法眼神微变,再看白宋:“真的可以?”
“不试一试如何知道?”
时间紧迫,如果名剑山庄的人打死不走,也就只有将他们留下当成朝廷的炮灰了。
“眼下也只有试一试了。”
……
一炷香之后,白宋出现在少庄主的院外。
或许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上官修在回到院中之后便开始了练剑。
院中剑气四溢,落叶纷飞,轻风拂面隐隐有种剑刮的刺痛之感。
白宋在一边默默欣赏,发现这少庄主的剑法非常漂亮,更像是一种舞蹈,带着点男子的英气。
可惜白宋不懂剑法,根本看不出其中门道。
那少庄主则是故意晾着白宋在一边,见他不说话,自己练剑的架势也不停。
如此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
相比定力,白宋自然胜了一筹,过了一会儿,还是上官修先耐不住了,收剑看了白宋一眼:“若白兄是为今日之事而来,大可不必浪费唇舌了。我之前也说过,若是不谈论圣莲教之事,我们或是朋友。”
“既是朋友,那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谈呢?”
上官修眉头一皱,快步回到房中,从房中拿出之前送出的剑来。
不等上官修说话,白宋先问出心中疑惑:“少庄主为何如此反感圣莲教?”
“圣莲教所作所为乃我所不耻,我上官修练的是君子之剑,绝不会和邪魔外道同流合污。”
“若不与圣莲教结交就算君子,那这君子未免也太好当了吧?”
上官修本欲还剑,听白宋这么一说,心中不免好奇:“那你说何为君子?”
“我不知道什么是君子,但如少庄主这般绝对不是君子。”
“为何?”
“因为君子从不自称君子。”
“君子从不自称君子?”
“君子乃他人所赠,而非自己所封,自称者,当永当谦逊礼让,藏优良与心,露卑劣于外,永学永进,常驻敬畏之心。”
“那白兄自觉是不是君子?”
“我当然不是君子,我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而已。因为这世道当小人容易,当君子太难。少庄主想当君子,往后怕是活不长久。我贪生怕死,想活得久一点,就自甘堕落当个小人。”
上官修再是皱眉:“你说这些寓意何为?”
“就是想坐下跟少庄主说两句,少庄主何必如此激动,居然把我送的剑都拿出来了。”
上官修沉吟一下,感觉自己是有些偏激,然后指了指身侧石桌,先是坐下。
白宋跟随坐着,看了看上官修:“少庄主,我很好奇,你们名剑山庄说是跟朝廷作对,为何又不跟圣莲教合作?”
“之前我已回答过了。”
“那我换一个问题吧。”白宋顿了顿,“不喜欢圣莲教是看过了圣莲教的所作所为,跟朝廷作对又是因为什么?难道也是看过了朝廷的种种恶行?”
“当今朝廷乌烟瘴气,朝堂内外勾心斗角,各路门阀相争,各地百姓民不聊生,如此朝廷,岂能让人所不忿?”
“当今朝廷……”白宋轻轻一笑,“少庄主,恕我直言,您这一句话不单是用在现在的朝廷,用在历朝历代的朝廷似乎都是适用的。想想前朝隋时,不也一样是乌烟瘴气,勾心斗角,门阀相争,民不聊生?”
“前朝!它……”上官修忽然激动,但话到嘴边又沉默着坐了下去。
白宋继续说:“少庄主,水至清则无鱼,天下没有完美的朝堂,人的眼睛不可能永远都不进沙子。”
“你是圣莲教的人,为何帮着朝廷说话?”
“我说的只是现实,少庄主对于朝廷和圣莲教的恨,在我看来不过都停留在一些道听途说上。根本就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少庄主在名剑山庄虽是呼风唤雨,名望极高,但还是少了些眼界,多了些纯粹。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我就不多说了,为了一时之气就要拉上这么多弟子的性命?”
“我说过,不提及此事,我们还能再谈。”
“少庄主既然在弟子之中有那么高的声望,为什么就不能带着弟子一起离开?既然圣莲教是想收拢你们的人,你们为何不能利用圣莲教当做庇护伞?至少假意靠拢一段时间,等到有了机会,再着急自己的人离开,以图东山再起?”
上官修愣住了,诧异地看着白宋,实在想不通能从此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他这不是在劝说自己坑圣莲教吗?
白宋笑了笑:“我先前不是已经说了吗?我就是个小人,护法让我来劝你,我必须完成任务。我只管你能答应带着弟子们离开,却不会保证你们是否会真心。”
上官修拧眉看看白宋,再看看手里的剑。
突然觉得眼前此人跟赠剑时的人有些不相符。
白宋挤出一丝笑意:“放心吧,既然我劝你带着人离开,自然会帮你们脱离圣莲教,而你若是因为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