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民们喊声震天,竟能在雷雨的夜里盖过雷雨的声音。
“烧死她!”
这声音混在雷雨声中惊呼痴狂,这些平日里弱不禁风的平头百姓在雷雨之下却如铁打的一般,似乎感受不到这夜里的寒冷。
第一时间,白宋并不知道镇民们这是在干什么。
看着那有些疯癫的人群一时间陷入了沉寂,只觉得这些人有些莫名其妙,也让人感觉可悲。
下一秒,街上火势更猛,火焰直接烧穿了几米高的雨棚,大雨滴入火中,瞬间发出一串焦糊的烟味儿。
白宋正巧在下风口,风一吹,带不起雨打湿的灰烬,却是带来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味道除了白宋没有人能知道。
忽然见,白宋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浑身一麻,瞳孔骤然瞪大。
这味道是塑料的味道!
这是不存在这个世界的味道!
只存在于那支玫瑰!
“烧死她!烧死她……”
镇民的喊声还在继续,白宋突然见疯了一般冲入雨中,朝着十几米外的长街火场狂奔。
“你们在干什么?!”
雨幕中,白宋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但一个人的声音哪里跟成百上千的声音作比较?
又在雷雨声中,转瞬间消散不见。
这一路,白宋恍惚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那高高的雨棚处。
白宋冲入人群,撞翻了不知多少人,终于看到雨棚之下的火堆。
一个花一样的姑娘就这么赫然出现在火堆之上,单调地赫然矗立在人群的最高处,身上带着火焰,却在暴雨的冲刷下渐渐变小,但她的身上已有无数处的焦黑。
本该粉嫩的俏脸布满了烟尘,一团白布堵着她的嘴,一个哼声都发不出,无神的眸子似乎注意到了白宋的到来,看着他的方向眼眶湿了,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但却在望着白宋的时候露出了不一样的讯号。
那是在求救!
“你们这群畜生!”
白宋咆哮着冲入了火堆,不顾脚下还没有熄灭地火焰将火堆中间的萍儿连人带桩地抱了下来。
幸得是一个雨夜,火势烧穿了雨棚之后,火焰的势头在减弱,这才使得白宋没有受到伤害!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对整个突然出现的人,所有人眼里都闪动着愤怒的目光。
“污蔑大仙,罪当处死!”
“污蔑大仙,罪当处死!”
身边的喊声如鬼魅一般挥之不去,白宋哪有心思去管四周?
白宋不断拍打着萍儿身上还未熄灭的火焰,捆着她的绳子早已烧成焦黑,轻轻一碰就散了。
“丫头!丫头……”
白宋颤抖着声音喊了两声,取下了她口中的布团,那口中已是鲜红。
白宋跪在雨中,心如刀绞,此刻萍儿身上的火虽已熄灭,但她身上的伤……
这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丫头啊!
哪里经得起如此摧残?
“别担心,白大哥是神医,一定!一定能治好你的!”
“白……白大哥……”萍儿张了张嘴,声音微弱。
白宋赶紧把耳朵贴上去,只听萍儿小声说着:“爹娘不信……但萍儿相信……那……那些都是骗人的。”
“萍儿!是我害了你啊!”
雨中留下了白宋的哭嚎声,小小的丫头在白宋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只留下一支烧了一半的玫瑰。
……
白宋被人打晕。
醒来时已是身在房中。
雨已经停了,是一个艳阳天,镇子又恢复了平静,甚至比往日还更加热闹。
镇民们为了恭送圣莲教的仙长们离开,拿出了各家最好的东西招待。
整个镇子都在忙碌,欢庆。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但白宋的心,沉闷如冰,起身想要离开,却发现房门已经被锁死。
里面的动静立刻引来了外面人的注意。
一个圣莲教的人冷笑着从窗口盯着白宋:“哼,白副使是吗?藏得挺深的,圣使大人已经调查清楚了一切,你根本没有杀死李淼,而是偷偷放走了他。你就是那个朝廷的奸细!”
白宋心头一沉,知道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来了。
“我这里有一颗百花丸。”白宋平静地说着,冷冰冰地看着窗外那个教徒逐渐贪婪的脸孔,“如果你愿意帮我请一个人过来,我或许会将这颗百花丸给你。”
那教徒立即改变脸色,急问:“你……你说,想要见谁?”
“黄大仙。你只需要把人给我请来,我跟他说两句就好了。我不会试图离开,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那人立刻心动,左右看看,临时叫了一人过来看着,自己去找人了。
白宋就这么站在窗口,默默地看着。
看着院中空荡荡的石凳,似乎还能看到萍儿蹲在上面的样子。
白宋的眼角湿了,萍儿的死是他的错,如果不告诉怕萍儿那些真真假假的事情,她也不会天真的想要把真相告诉给亲人,哪怕自己多说一句,让她保密,让她不要轻易告诉其他人,昨夜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杀害萍儿的凶手!
白宋攥紧了拳头:“萍儿,你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在窗口等了一刻钟,黄大仙终于被人叫来。
一日不见,黄大仙的面色似乎更好了,满脸带笑,隔着老远就对房中的白宋打招呼:“哟,白公子,怎么还有闲心见贫道呢?还不多担心担心自己?”
“之前不是说好你我合作?我这里有一套更高明的戏法,需要一个搭档才能完成。”
“哈哈……”黄大仙大笑,“昨日不是说贫道的都是骗术吗?一定要揭穿贫道,现在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不会以为这样就能保住小命吧?”
“我如何能保住小命就不用你操心了,就是不知道你自己的小命如何能保住?”
“少在这儿吓唬贫道。”
“你不会忘了在你受伤的时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