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河游船,再次欣赏渭河两岸风景,便遥想起灯会之夜发生的种种。
陈家小姐将约见的点定在花船之上,周围没有以往所见的游人许多,只有几个陈家的小厮和船夫。
小小的花船在这时候显得宽敞也空旷了许多。
四周安静下来,听流水的声音,夏风带着两岸新柳的清新,吹到船里来,让人心旷神怡。
渭河频繁出现百姓坠河之事,近一个月,太守府出资对渭河的支流进行改道,如今是初见成效,河水远不如一月前那么湍急了。
陈惜容选了个最好的景,摆上桌椅,备上清茶,只等白宋到来。
一月未见,陈家小姐脸上少了些忧愁,多了些淡然,但也少了些往日自信的神采。
白宋匆匆来了,进了船舱,陈惜容便起身来迎,招呼下人把白宋请到桌边,然后船便动了。
白宋相约,名帖上只说叙旧,本意是想让陈家接受银票,主动存钱。
但陈惜容显然是真把此次见面当成了叙旧,见面落座,便急忙说道:“你一去一月,京城里可有人刁难过你?”
蓟县中尚不知白宋这一月的真实去处,是朝廷放出消息,说白宋已经被证实是清白之人,到了京城就被放回来了。
白宋也就顺着朝廷的说法,笑笑回应:“还去京城?连京城的影子都没看到,押送到一半,又把我给送回来,真实晦气。”
陈惜容暗想这家伙肯定吃了不少苦,心里窃喜,笑了笑:“能平安回来就够了,还抱怨什么?听说你已返回数日,隔这么久才想起我来,真不够朋友。”
“朋友?陈小姐说出这话让人受宠若惊。”
“我在你家住了许多时日,你家夫人、妹妹、丫鬟都与我相熟……”
说起这些,把死欧诺个方才想起当初陈小姐跳河后不肯回家,就暂住在自己家中,也不知她何时回去的。
但那段记忆应该不太好,陈惜容必然不想提及,白宋就没有去问。
“今日我倒有一件正事与你说。”白宋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就说了。
“何事?”
“可听说今日向阳街上开业的墨白钱庄?”
“墨白钱庄?就是那一家有免费的鸡蛋和大米……”
“对对。”
看白宋的表情,陈惜容狐疑道:“这钱庄莫非的是你开的?”
“正是。”
“钱庄……我还是头一次听,这回你有搞出什么新花样?不会又是什么四国、七国之类的东西?”
“我正想与你解释。”
说罢,白宋拿出一张钱庄的银票来。
“此物便是钱庄推行的银票,钱庄的任务主要就是帮助百姓家里保管财物,你们将的银钱放在钱庄,钱庄兑换银票给你,等你需要用钱的时候再到钱庄取钱。如此,各家各户都不必担心的钱财被盗,若是银票被盗了,可以及时来钱庄报备,钱庄就能将被盗的银票标记作废。”
陈惜容认真看着,若有所思,心说如果真是那样,陈家就不会为了藏钱而感到麻烦了。而且,这小小的一张银票就价值一百两银子,方才身上轻便得多,出门带钱也不会那么麻烦。
“但是……”陈惜容也是商人,一眼就看出了银票存在的漏洞。
白宋知她心思:“你说万一钱庄东家跑了怎么办?”
陈惜容点点头。
“这个可以放心,你知道的,这时我白宋开的钱庄,钱庄做的就是信誉生意,你还不相信我的为人?”
“你这人鬼点子多得很,谁敢信你?!”
白宋脸一红,有些尴尬,轻咳两声:“那你再瞧瞧这上面,银票上除了钱庄的印章,还有太守府的官印!我要是跑了,还有朝廷在呢!不仅是百姓,就连朝廷也用我们的银票。”
陈惜容眸子一闪,大为诧异,连朝廷都用他们的银票,这白宋当真是厉害,这才回来几天,就搞出这么大的动作。
“那你找我不是为了叙旧?”
“叙旧就不能谈一谈生意了?”
“哼!”陈惜容哼一声,颇为不满。
白宋陪着笑脸:“我的意思呢,就是想问问陈家有没有兴趣来钱庄存钱?如果有陈家作出表率,各大家族也会接受银票。”
陈惜容听了,皱眉摇头。
白宋也跟着皱眉:“怎么?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你还不信我?现在来存钱,我可以给陈家三分利息。”
“并非不信,只是你已经找错了人。”
“找错了人?”
陈惜容看了看窗外的风景,声音变小了很多:“灯会事后,家族之中已经不让我打理生意了。我先是囤积你造纸原料与你斗气,亏损了一万两银子,后有被圣莲教的妖女所骗,又损失了五千两。为了弥补损失,陈家贱卖了一部分祖产。而且,我……我喜欢女人的事也已是人尽皆知,别说是旁支宗亲,就是家里的丫鬟都时常躲着我。”
白宋也跟着沉默下来,说的也是,陈惜容频繁亏损不说,关键是她在灯会上暴露出的问题,想来对陈家的声誉影响也非常大吧?
这些是陈家小姐的心结,一想起这些,人就变得恍惚起来,虽然依旧是打扮得精致得体的大家小姐,但已经没了以往的精气神。
陈惜容深吸一口气,变得越发落寞,轻咬着下唇:“白宋,我的一切你都知道的,现在你的心里一定是在嘲笑吧?回想起来,我现在真的很后悔跟你斗气,如果不是因为你,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本该恨你的,可你偏偏又救了我,让我想要寻死的时候给了我希望,现在我虽然不想死了,但每每想起这一切,心里还是很难受,家里的人都排斥我,没有人愿意跟我说话。”
“嘲笑?为何要嘲笑?”
“难道我对女子钟情还不够人嘲笑?”
“虽然不支持,但不会嘲笑。而且,我不认为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