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映月楼内外格局,楼内楼外姑娘各领风骚。
今日楼中客人寥寥,难得见了三位俊秀公子结伴,一路所过花团锦簇,香风阵阵。
虞家兄妹哪儿见过这等阵仗?
进门后进楼,进楼再上楼,短短几幕交替,已经是开了眼界,见识涨大了。
虞季是男子,却也得是家中乖巧的书生,文坛之上卖弄还行,到了花场,尽是雏鸟之态,一路过来被姑娘们稍作挑逗,直接就把持不住了。
这会儿正是尴尬,又被小妹一番奚落,瞬间大臊,低头看地,再不敢多看姑娘一眼,却是抱怨:“还不是你,非说要来此等烟花之所!”
“但哥你也太……太……”
虞青青也羞得不行,紧随其后也不好说那些羞人的词。
虞季心头不服,这小妹的双标也太明显了,先前还说才子风流好,怎么到了自己就成衣冠禽兽了?
白宋来此是有正事,回看两人一眼,心里好笑,却也是自己走自己的,很快到了顶楼。
三人落座,虞家兄妹已是满头大汗,白宋故作淡定,先招呼了一桌酒菜,然后便要明月姑娘出来见一见。
再见明月,对方盛装作伴,出行见面依旧抱着自己的琴,只是比上次见面还要拘谨。
“不必拘谨,姑娘先入座即可。”白宋淡淡摆手示意。
明月姑娘抱琴入座,不敢放松。
整个曲池坊都还记得那天夜里,百人突厥队伍高喊的那一声“恭迎族长”。
但也只有明月一人知道突厥人口中的族长是谁,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见证者。
明月知道,这位公子身份不简单,甚至都不敢确定他到底是汉人还是突厥人。
见明月局促的样子,白宋倒是想起了当夜的事情,知道对方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有些害怕。
这样也好,既然明月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更当用明月,至少可发展成自己人。
明月极其聪明,见白宋眼神,想了想,压低声音说:“公子,当夜之事,奴家未曾向人提及。”
“当夜之事!”
虞家兄妹交换眼神,心说在这里的当夜事还能做什么事?
果然是风月老手!
然后更加拘谨地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吃花生。
白宋看了看举止古怪的两人,没有搭理,回头看向明月,点头表示满意。
“你除了《望江愁》那一首还有别的曲子吗?”
明月点点头,规规矩矩移步琴台,放下琴,自己挑了一首自己认为能更好展现的曲子唱了起来。
琴声起,歌声随,说不上惊艳绝伦,却也绝不是差。
老鸨在楼道口观瞧,听明月唱得也是点头,极为满意。
虞家兄妹进了歌声中,也忘记了拘谨,听得出神。
直到一曲罢了,兄妹二人不约而同鼓掌称好。
明月并不在意这二位的评价,稍显腼腆地低着头,瞥一眼这位贵公子,然后说道:“奴家献丑了。”
白宋认真听了,没有评价,而是问道:“要是在中秋灯会上,当唱怎样的曲子更好呢?”
明月一愣,有些诧异:“公子……公子的意思是……奴家可以代表公子的铺子站上东市的舞台?”
白宋笑盈盈地点了点头。
明月难得激动,起身回看了妈妈一眼。
那老鸨激动地在门口打转,想上来说两句,却又怕扫了贵公子的兴致。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长安城的花场竞争太激烈了,谁家没有个当红的姑娘?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什么的,人人都会,就要个阔气的恩客捧着宠着,那才能有长久的人气。
这年头,落花飘零随风去的例子太多了,养个姑娘不容易,能博出名声就是名震一时的花魁,没博得名声,最后还得轮做娼妓,任人玩弄。
“多谢公子厚爱,明月知理了。”
姑娘厚礼跪拜,白宋忙拦住她。
“好了,要说感谢,好好在中秋灯会上表演就是最好的。”
“公子放心,奴家定当竭尽所能。”
“诶?等等!”虞青青好奇打断,“白兄,你要姑娘去灯会上表演,你到底干什么的啊?”
“京城花销的非同小可,如若没个营生,难以维系。”
“你还开着铺子呢?”
“嗯。”
“什么铺子?在哪儿?我能去瞧瞧吗?”
“以后再说吧。
“哦。”虞青青悻悻应了声,继续吃花生,老觉得白公子对自己平平淡淡的,心里老不是个滋味,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心说自己怎么也比这位明月好看一二分才对嘛。
白宋心系自家事,再问先前的话题。
到底在灯会上要唱什么样的曲子能吸引人。
明月想了一会儿,认真地说:“从往年来看,灯会上的节目倒是不必过于新颖,却又不能一成不变,总是新词新曲令人印象深刻一些。”
“那你觉得该如何?”
“近来《水调歌头》盛行,几日之间出了不少年轻才俊填写的新词,已有些许篇幅在各家花楼中传唱,明月都有耳闻。
依明月之见,在灯会上不如就以《水调歌头》为底。当夜灯会,必然有其他人同唱《水调歌头》,只要我们能从几首《水调歌头》中脱颖而出,不说拔得头彩,必然会给人留下印象,往后两月还能在市井中流传。”
“唱水调歌头?”白宋皱了皱眉,想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明月有些紧张,小声问:“公子觉得不妥?”
“不是不妥,是你如何能保证我们的《水调歌头》就能在众多《水调歌头》中脱颖而出呢?”
明月忽来自信,说道:“明月为公子保举一人,只要此人肯为公子填词,我们的《水调歌头》定能在众多《水调歌头》中脱颖而出。”
“姑娘想说的是陆遥?”
“正是!”
“话说陆遥现在还好吗?”
白宋想到当夜陆遥被打得半死,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