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了白天长安街上的喧闹,突然走进一片清幽无人的地方。
白宋感觉放松了许多。
学院内一个人都没有,里面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里都是先生清理出来的吗?”白宋一边走,一边看,疑惑问了一声。
“在下贾可,也是虞老的学生,身后毫无靠山,承蒙虞老抬举,在文殊院某了个闲职,当下也是无事,就来清理一下学院,想着明天要开学了,不能事事让虞老操心。你叫我师兄便可。”
“师兄,但凡在永兴学院读过书的人,都能在当朝谋个一官半职?”
“照理来说是这样的,就算是我这般也有个小差事。正因如此,每逢学院招生,总会有无数人前来考试。你能通过实属不易,但以你之才,理当通过,只是以前藏得太深,叫人无法看透。”
说话间,贾可已经领着白宋到了一间通铺的屋中。
房间是长条状,一个通铺能睡下七八个人。
靠窗的地方摆着长条的书桌,书桌上陈列着笔墨纸砚。
“这里就是你们睡觉的地方,还有你的书童也是。一共有三间,按照上次的座次,你能找到你的位置,旁边一个就是你书童睡的地方。”
“有劳师兄了。”
“你在这儿转转,我外面还有点儿地方没清理,等清理好了再请你喝两杯。”
说罢,贾可转身离开。
白宋看看白蜂,问道:“怎么样?习惯吗?”
“能有什么不习惯的?”
“以后左右可都是男人,你还要扮作男人。”
“你也没把人当过女人!”
白蜂抱怨了一句,丢下书包和包袱。
“我可不是桑桑,不会铺床那些事情。”
白宋没多说什么,自己拿出褥子、垫子,自己铺起来。
天色渐暗,小房间内光线昏暗。
床铺铺到一半,白宋回头喊了一声:“点个灯。”
声音出口,白蜂却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了?”白宋疑惑问道。
“什么味道……”白蜂小声说。
白宋皱眉,逐渐警惕起来。
房间内有股怪味儿,淡淡的……
是血腥气!
白宋立即拿出火折子,小心地点了一盏灯。
房间内逐渐被火光填满,在通铺的另一头,角落里投射出一个奇怪的黑影。
“谁!”白宋低喝一声。
房中两人可不是普通的书生和书童,不管那边是什么,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了过去。
刚走几步,白蜂就注意到地上的血迹,正是从另一头的角落里流过来的。
白宋给了一个眼神,让白蜂走在前头。
白蜂较快脚步,看到黑影下蹲着一个人。
“什么人?!”白蜂喝问,同时伸手去抓。
一动不动的人突然起身,一道寒光不问缘由朝着白蜂当头批来。
白蜂身子一侧,瞬间拿住对方手腕,袖中滑落一根银针,挂在指尖,巧妙一点后,银针插入手心穴位。
原以为能至少缓住对方动作,没想到这人真气极强,银针刺入之后不过一秒,一股真气爆发,生生将银针给震出,白蜂也被逼退数步。
白宋在后,一手拖住白蜂腰肢,自己走到白蜂之前,一手去抓那人拿刀的手。
对手明显身负重伤,虽然真气强横,但行动缓慢,被白宋一下拿住。
白宋手上用力,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真气在反抗,但白宋的真气远非常人能比,只展现三四分的力便作出了压倒性的气势。
“你!”
黑暗中的人惊呼一声,显然没料到白宋的力气如此强,手上的刀掉落在地,同时人跟着走出阴影处,就看见黑暗中的对手右手一甩。
白宋不敢放松,自己左手去挡。
没想到打在自己左手上的是一阵空气,那袖子里面是空的。
白宋愣了一下,反被对方抓住了机会挣脱。
估计是实在没有力气争斗了,转身就朝门口跑。
对方打开门,回头看了白宋一眼,正要出门时,门口却传来贾可的声音:“白兄,我们去喝酒……哎哟……”
话音刚落,贾可被撞飞了出去,摔在院子里捂着胸口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哎哟哎哟……谁啊!”
白宋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贾可,在看看面前彻底昏死的人。
“师兄,你还好吗?”
“哎哟……我被撞死了!是不是你啊?”
白宋过去把贾可搀扶起来,指着地上的人:“这人你认识吗?”
这时候,白蜂拿着油灯走到门口,蹲下身照亮了对方的脸。
这是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人,脸上有多出细小的伤疤,看着有些吓人。
贾可摇头:“学院中从未有过此人,这人一生江湖气,莫不是什么江湖草莽?不行,我们得马上报官!”
“等等……”白宋招呼道。
贾可不认识此人,白宋反倒觉得有些熟悉。
尤其是他的断臂,还有那把刀。
这的好像是……那天在映月楼外遇见钓翁刀客。
“白兄,这可开不得玩笑!这种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白宋还没开口,白蜂却已经认出了对方。
“归海一刀龙登山!”
“什么?归海一刀龙登山?很有名吗?”
白蜂坚定地点点头,凑在白宋耳边说:“归海一刀龙登山,江湖中很有名气,培元镜高手,刀法乃是一绝,更重要的是,此人名讳出现在圣莲教的暗杀名单上的已有半年之久,曾有十几名圣莲教高手联手绞杀,都没能成功。这是个相当危险的人物!”
“圣莲教的暗杀名单,他为何会被圣莲教追杀?”
白蜂摇摇头,她也不清楚。
听到此人被圣莲教追杀,白宋变得犹豫起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话不是每次都对,但白宋恶心透了圣莲教,只要是跟圣莲教作对的事情,他都想做。
这人身受重伤,命悬一线,就算是醒了也没有任何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