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宋不想见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物,但马周也算是在史书上有头有脸的存在,此人倒是乐于见一见的。
只是白宋稍有些奇怪,对方为什么找自己找到了书院?
按理说,但凡是在官场中混的人都应该清楚,这时候是不应该跟白宋扯上关系的。
白宋刚在金殿上触怒皇上,各路大臣谁不是敬而远之?
马周此人能一路升迁,必然也是有些能耐,至少不会像民间的文人没有一点儿政治敏感度。
带着许多疑问,白宋出了房间。
院中,一位年纪比白宋稍长的青年人穿着一身简装,和白宋的上等绸缎裁剪的衣服相比,马周这一身就显得寒酸多了。
马周和白宋见过的别的历史人物有所不同,这人站在院中稍有躬身,双手都藏在袖筒里,嘴角带笑,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卑微姿态。
对方见了白宋,忙低头小跑着上前来,伸出衣袖中的双手,拱了拱,一个礼:“敢问是水调歌头的白宋白公子吗?”
“正是!”
“小人马周,幸会幸会。”说着,又给白宋一个行礼。
我擦!
这也太客气了!
想想李靖、程咬金之流,何等的傲气?
今日马周跟白宋这般客气,反倒让白宋有些不适宜。
这可是未来的中书令,丞相级别的大人物!
白宋赶紧还礼,唯恐怠慢:“哎哟,使不得,使不得……这礼也太勤了,我一个寂寂无名的小人物,马大人在门下省任职,这不是乱了规矩嘛!”
“马大人……”马周表情怪异,上下打量白宋,尴尬笑着,“公子可别折煞小人了,大人二字,马周可受不起。”
“马大人现居何职啊?”
“门下省一小小的侍奉兼太子伴读。”
“太子伴读,那可了不得!”白宋深知此人前途无量,还不赶紧来个彩虹屁捧一捧?以后多条路子终归是好的。
“哈哈哈……”书院外面传来一阵张狂的小声,“上殿来”三字一摇一晃从外至内。
长孙涣还是那副横行王八的态势,摇着扇子,仿佛老天都不放在眼里,进来就大声嚷嚷解释说:“门下神的侍奉,就如同官府里的杂役,不入品级,干的都是些打扫清理的粗活。至于伴读嘛,太子身边的伴读可不少,这人估计都没见上太子之面呢!太子伴读就被吓到了,还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马周听了面露尴尬之色,小声对白宋解释:“白公子,太子的面我是见过的,还跟太子讲过两句诗呢!”
“长孙涣!今天开学头一天,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虞青青不爽道,“看你下巴怼天的样子就来气,你没听过白宋的水调歌头吗?还说人家是乡巴佬!”
“能写出水调歌头又如何?还不是不能入仕为官!皇上在金殿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这白宋可谓是震古烁今的第一人。不知他的词作是否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在金殿上的荒唐事倒是真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你闭嘴吧!看着你就讨厌!”
贾可见几位小辈一见面就要吵架,忙在中间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以后是同窗!应该是同一阵线的战友!已经是在书院里,以后出去了也应该相互扶持,哪能这样一见面就吵架的?”
白宋并不把长孙涣的话放在心里,倒是归于马周这个不属于学院的人到来充满了好奇。
“马大人,你也听到了,我是个永不为官的人,别人都避着我,你怎么还来找上我了?”
马周看了看院中的长香,压低了声音说:“不知白公子可否赏脸,随马周去对街的茶摊坐下说两句?”
白宋一愣,心说难不成还有什么大事?搞得这么神秘?
被人的面子肯定不给的,未来丞相的面子肯定要给。
白宋点头,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马周见状大为意外,估计是没想到水调歌头的作者如此好说话。
一开始眼里还有些犹豫,现在变得多了几分兴奋。
很快,白宋和马周坐在了小茶摊前,从衣袖里摸出几个脏兮兮的铜板,然后递给白宋一碗茶水。
“白公子,今日马周代表太子前来。”
“太子?”白宋眉头微皱,感觉事情或许有些严重。
“没错,当今太子文韬武略,智谋过人,胸怀天下,求贤若渴。似白公子这等能写下水调歌头的千古奇才,太子殿下仰慕已久,特请在下来给白公子奉上一点薄礼。”
说完,马周神秘兮兮,又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粗布钱袋来,放在桌上哐当当响个不停。
里面怕是有不少的铜钱。
马周看着钱袋子,眼中颇有些不舍,却是缓缓推到了白宋面前,示意要白宋收下。
白宋看了看,然后提起来稍作掂量,估计有个两三百文。
“这是太子的意思?”
“当然!公子可不要嫌少。”
白宋也不戳破,却也没收,反问道:“世人都知道皇上不喜欢我,让我永不为官,太子为何会在这时候向我示好?难道太子不知道现在应该避开我才对吗?”
马周神秘一笑:“公子可还记得皇上说的原话?”
“只要朕在位一日,白宋此人将永不入朝为官。”
“这不就对了嘛!当今圣上再为一日,公子不得为官!公子现在正当年轻,时日久远!”
说着,马周左右看看,声音放低了很多:“可等到皇上百年之后呢?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太子殿下对公子颇为仰慕!今日只是个见面礼,来日等太子得空,必当请宴请公子。”
白宋看着钱袋,笑了笑:“如果我没记错,当今太子不过才十二三岁,本还是个孩童心性,居然能有如此深远的谋划?这太子未免也太妖孽了吧?”
马周表情有变,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
白宋却把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