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晨到正午。
除白宋、虞青青,及当事人长孙涣之外,学院所有学生都被掉在院墙上倒立了两个时辰,好些人不受其苦直接晕死了过去。
好不容易挨到了正午,高先生才把他们给放了。
学院里哀鸿遍野,所有人连吃饭的力气都没了,全部趴在床上休息。
这时候就体现出有个书童的好处了,有书童的好歹有个书童按摩,没有书童的都只有自己受着。
崔星谢远纷纷央求白宋要借他的书童一用,被白宋给直接无视。
同学们在里面哀嚎,白宋带着虞青青和白蜂在院里生火整起了烧烤,正好还剩了一瓶白兰地没开,配上点儿羊排,羊杂碎,撒上点儿孜然和葱花。
乖乖,那真是不要太香。
宿舍里躺着一批人,院子里烧烤三个人,院墙上还就吊着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陆遥。
高先生倒是赏罚分明,那群四手旁观的被吊了一个早上,这个活动外部势力搞动乱的怕是要挂在那儿一整天。
偏生那陆遥还真够毅力,居然还硬撑着没有叫苦。
白宋早见其不爽!
这陆遥跟长孙涣一样讨厌,但两人的讨厌又有本质的区别。
长孙涣的讨厌显露于行,不隐于色,直来直去,不加掩饰。
这种人虽然讨厌,但也好对付。
陆遥的讨厌则是潜藏于心,虽不至于背地里耍手段的小人,但也是个极为隐忍,厚积而薄发的类型。
这种人很是危险,看不透心思,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回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这次伙同外人殴打长孙涣,不管是他有心还是无意,单凭当日白宋所闻而此人所答,白宋便瞧出这厮暗地里没什么好心思。
他虽也是学院之人,平日里总也是特立独行,估计中念着自己将会是虞老的接班人,不愿与同学为伍。
这性子,白宋也不能看长孙涣那样看他,在心里把他排挤到了同学之外。
若要白宋专门找机会去报复他,倒也没到那等深仇大恨,可现在见他吃撇,过去嘲弄一番倒也是件足以享受的事情。
白宋先是看了看,然后又想了想,自己拿着一块羊排,捧着一碗果香四溢的白兰地,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陆遥的身边。
陆遥倒立着,身上早被汗水湿透,又是正午时刻,就算是秋季也有半个时辰的毒辣太阳,一直曝晒着更是难受。
白宋坐在地上,靠着墙壁,视线正好跟陆遥平行。
白宋喝了口酒,将酒杯放在陆遥手边,偏头看着他:“还硬撑呢!高先生都走了,要不我放你下来?”
陆遥咬牙,紧盯着白宋:“少假惺惺的,我若此时下来,正中了你的奸计。”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内心阴暗?指着去给高先生告状?放心好了,我没那么无聊,再说看你这身子骨,也不像是能坚持下去的人,累坏了可就不好了,以后谁去给先生接班?”
“哼……你就羡慕嫉妒吧!你不过就是记恨我抢了原本属于你的位置。”
“你真不要我放你下来?”
“不放!这是先生对我的考验!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白宋听了直摇头,笑着鼓起掌来:“佩服佩服!不愧是陆遥大才子!竟有如此见地……既然你喜欢这么吊着,那就继续吊着吧。你闻闻,这羊排考得,滋滋冒油,香不香?”
白宋把手里的羊排凑近了些。
肉香引诱下,陆遥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双手连颤,差点儿摔了。
“还有这酒,你肯定没喝过,这叫白兰地,你闻闻,这酒味儿浓不浓?”
“白宋!你滚开行不行!”
“才说饿其体肤,这就忍受不住了?”
“你……你!”
陆遥气得只翻白眼,可恨现在又动不得,索性闭上眼睛不再搭理。
可身边酒肉香味儿却挥之不去,对其精神进行着一波又一波地冲击。
白宋本想着在这货身边多待一会儿,多考验考验他的意志力。
可刚谈话结束,贾可就从学院的内院出来,对着白宋招手:“虞老叫你过去。”
白宋一愣,有些意外。
自己这位师父从开学第一天起就当起了甩手掌柜,也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又来了学院。
这也不怪师父懒散,实在是年事已高,开学前一天去皇宫守了一夜,老人家需要好多时间来恢复。
就算是恢复了,也很难坚持给学生授课,所以面对现在全部由别的先生代课都是心领神会。
乍听师父叫自己过去,白宋还有些惊喜,三下五除二把羊排吃了,酒喝了,在虞青青的衣裳上擦了满手的油,滋溜一下窜进了内院,也不管虞青青在外面脆生生地抱怨嚷嚷。
内院有一间专为虞世南休息的房间。
白宋一到内院就看见师父在房间里的窗口处,专心致志地插着一盆黄灿灿的菊花。
看到菊花,白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九月初一,湘家庄赏菊,和舒望的约会,还有那梦寐以求的补偿。
这事儿白宋一直念着,倒是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十天过去,只剩下五天时间了。
可这个时间点有些尴尬,学院十天放一次假,九月初一正是上课期间,根本不能外出的。
“白宋,你进来。”
窗口的虞世南看见白宋,招了招手。
白宋赶紧抛开其他思绪,进了屋子。
“师父……”
白宋行礼。
虞世南点点头,像招呼自家孩子一样招手示意白宋到身边来。
白宋走进了些,看着窗口的菊花花束:“师父今日有闲能来?”
“今年的菊花开了,湘家庄送花来说今年的菊花开得很好,老夫着人去湘家庄讨了一些来,准备放在这内院空地上晾晒。你没事的时候记得给老夫看着,遇上阴雨天记得收起,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