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要不将他们扛回宿舍休息?”
“别吧,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倒挂之痛,还得原地休息为好。过早动了,一觉醒来才是要人命呢!”
大家还围着受罚的两人议论纷纷。
对于高先生的处罚,大家都深有体会,各抒己见,一起总结经验教训。
最终大家还是觉得让两人留在原地继续休息为好,一群人继续围坐着,问起了昨日白宋和陆遥的故事。
湘家庄出现反贼的事情对书生们没啥吸引力。
大家比较感兴趣的是白宋和陆遥到底干了些什么,怎么惹得高先生处罚。
白宋本不想提昨日之事,那陆遥却主动说了。
说自己被公主邀请当做白宋的试金石,心头不忿,故意写一首螃蟹诗激怒白宋,而后白宋才写出了四首菊花诗。
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听完之后又是各自议论。
大家固然为白宋即兴连写四首菊花诗所振奋,都说不愧是写出了《水调歌头》的男人。
但也有人捕捉到了其中微妙之处。
那长孙涣率先说道:“白宋不想写诗,却被迫写诗,你们都只看到白宋写出四首菊花诗的才能,却忘了陆遥这小子的心思深沉,一首螃蟹诗就打乱了白宋的布置,逼他显露人前。而那公主本要给白宋一个好职位,最后白宋却什么都没有捞到。写诗上,白宋赢了,整个大局上,陆遥却是赢家。嘿嘿,白宋,原来你也有会输的时候。”
大家听了,好多人点头,转而去夸奖陆遥。
陆遥浑身难受,此刻却难得骄傲,自得意满,十分受用。
人群之中,没人注意到那位穿着书童服装的姑娘默默地听着大家的故事。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陆遥陆公子。
这陆公子和白公子一番比较,倒也分不清谁好。
但论相貌,白公子还是好看了许多。
昨日写诗,白宋觉得没什么意思,躺在地上,头枕着虞青青的大腿,打断了众人:“说说昨日学院的事情吧,听说两位先生水火不容,今天课堂上吵吵闹闹的,到底怎么了?”
提起这个,同学们各个面露苦色,相互交换眼神,却是无人开口。
“长孙涣,你不是最喜欢议论这些,你为何也不说了?”白宋看着长孙涣。
“哎呀,我……我也说不清楚,一个先生讲佛,一个先生说道。两人同时授课,佛经和道法之中诸多相悖,有些理论截然相反,两人说着说着都不一样,我们都不知道该听谁的。那玄奘大师和颜悦色倒还好了,不想跟那袁天罡争论,可那袁天罡总是找茬,似乎是处处针对那位大师,一点儿不合,总要逼问出个对错来,有时候说不过人家,气得破口大骂,哪有半点儿先生的样子,更不像个道家真人。”1
白宋听了还是一头雾水,想要再问。
长孙涣继续说:“哎呀,你就别想了,明儿一早开课,是个什么情况,你自己看了就知道。”
……
第二天一早,白宋恢复了日常的生活,开始跟同学们一起晨跑。
陆遥彻底瘫了,在屋中起不来,全身痛。
晨跑之后,白宋趁着时间还早,给高先生请了个假,说是要带徐沛然出去安排个新的住处。
高先生允了。
白宋赶紧带着徐沛然离开。
学院斜对面的民家里还住着一个人。
白宋已经给他养了半个月。
这人就是龙登山。
本月时间,白宋还不知龙登山的情况。
今日准备把徐沛然安排到那个小院暂住,等三天后的假期再陪同徐沛然去打听湘家庄的事情。
白宋答应让她跟他父亲见一面,听说徐勋被关押在刑部,半月之后要公开问斩。
白宋打算通过刘大人的关系,让徐沛然亲自问问她的父亲,至少让她先接受现实。
徐沛然心里装着希望,觉得一切还有转机,对白宋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
小院里,汉族打扮的姑娘正在洗衣裳,除了衣着之外,眉眼间都满是突厥人的特征。
白宋站在院外:“龙登山呢?”
洗衣姑娘见了白宋,赶紧起身,拍打手上的泡沫:“族……白公子……”
“那人呢?”白宋再问。
“龙哥!白公子来了。”
很快,里面的房门打开,龙登山提着刀走了出来。
半月不见,他的伤已经痊愈,气色很好,眼中又充满了英气。
龙登山见了白宋,眉头微皱。
他继续留在这里,那就是接受了白宋的好。
他现在皱眉,却也是知道了整日照顾他的姑娘是什么身份。
他最痛恨的突厥人却救了他的命。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小子故意安排的。
龙登山想见此人,却又不想见此人。
想见是因想问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想见他,却又是不愿意承认对方的救命之恩。
龙登山没说话,白宋却自己进入了院子,先让徐沛然在院子里面等着,自己到龙登山面前,淡淡说道:“进屋,我有事相拖。”
白宋自顾自进去,龙登山顺手关门。
白宋在房中走了一圈,站在桌前问:“怎么?住得还算习惯?”
“并不习惯,打算近几日离开。”
“就这么走了?外面那位姑娘怎么办?我听她都叫你龙哥,那里的姑娘一般可不会如此亲密地称呼某人。”
“我会带她一起走!”
“看来你是真心喜欢她?”
“她救我一命,不嫌我手残,我龙登山若亏了她,还算什么江湖人!”
白宋满意地点点头:“我就说嘛,没有男人能挡住阿吉族女人的诱惑。”
“你明明是汉人,到底跟突厥族有什么关系?”
“她没有告诉你?”
“她不说,我不想逼她。”
“既如此,你就不必纠结了。”
“那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安排这么一个女人给我?”
“不过是要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