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有许多事。
李淳风要拆石膏。
最后几只猫儿要进行绝育手术。
还有一批大豆从外地运往兴庆宫。
白宋还留有大用。
在这许多事之前,白宋先回去了自己租住的小院。
外出许久,险些将一直默默无闻的桑桑给忘了。
小院还是原来的小院,里面的一切都还是一样,院里各处角落都不见一丝灰尘。
平日里白蜂虽时常跟桑桑互通消息,白宋通过白蜂能知晓一些桑桑的情况。
也是跟桑桑过于熟悉,白宋心里一直把桑桑当做自己人,故而少了些关心和在意,觉得桑桑一定能照顾好自己,并且也不会心生埋怨。
事实也是如此,桑桑一人过着自己的生活,不给白大哥添麻烦,每天打扫着家里,打扫着房间,永远留着白大哥的位置,不管白大哥什么时候回来,总能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
今日突然回来,白宋看到的是小姑娘沉稳安静地清扫院落,甚至没有注意到开门进院的白宋。
这一幕,白宋可以想象到自己不在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小姑娘还是这般不断重复着单调又辛苦的事情。
白宋心中感动,自是希望与桑桑有更多的亲近。
然则袁天罡的话一直困扰着白宋,白宋不清楚跟自己亲近之人是否真的会有不详。
这边说来也是奇怪,白宋和家中香儿耕耘日久,却是始终没有怀孕的征兆。
白宋又是大夫,如果男女双方有什么问题,他是肯定能知道的。
偏偏就是没有怀孕,非常不合常理。
白宋隐隐猜测这和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那天命一说或许确有其事,对于袁天罡的话白宋就不得不防。
白宋站在院门思来想去,里面打扫的姑娘已经看到了白宋,立即收起笤帚兴奋地跑了过来。
“白大哥!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白宋回神,给桑桑擦了擦额上细汗,收敛心中所想,笑了笑:“今日回来,是给桑桑赔罪来的。”
“赔罪,什么罪?”
“自当是冷落姑娘之罪了。”
桑桑脸皮薄,脸蛋儿瞬间就红了,低头忸怩:“白大哥又拿人取笑,桑桑知道白大哥是有正事要做,哪有时间回来?”
正事?
白宋心里苦笑。
自己这段时间全是为了舒望,夜夜相会不说,还费劲在李渊面前刷好感,还不是为了能把舒望娶回家?
要说正事,这自当是正事,但这样的正事被桑桑知道,姑娘心里肯定会酸酸的吧?
老实人是好,但总是有许多委屈的。
看着桑桑,白宋心生怜惜,伸手给她擦了擦汗,轻轻地捧起姑娘一支小手。
“往后白大哥一定多多抽时间回来看你,不会如之前两个月那般将你丢在家中的。”
桑桑并未多少开心,而是听出了白宋的言外之意。
“白大哥,今日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白宋点点头。
桑桑哦了一声,但脸上已经写满了失望。
“白大哥去忙吧,桑桑会照顾好自己的。”
……
离开自家小院,白宋在路旁听到有百姓议论益州战事,说是圣莲教以程咬金家人为人质,李靖大军放不开手脚,因此第一战失利,损失了五六百人。
损失虽然不大,但对士气冲击很大。
而且人质的问题不解决,以后的战斗还是会受到牵制。
故此,李靖上奏朝廷,请求朝廷放了湘家庄的人,用来换取程将军一家。
这些百姓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有板有眼的,各自论说当今皇上是否会同意这个请求。
白宋没有放在心上,如往常一样先去了无名道观。
道观内,白宋早已熟客。
经历半月,李淳风身体日渐好转,但任就只能坐在轮椅上。
李淳风有个习惯,每天正午之前在烈日之下占星,说是从天相观星象,相互推演能知道未来运势。
白宋给李淳风治病,平日里多少有些交流,他知道这是李淳风对于自己的命运耿耿于怀。
他本该大限将至,却因白宋的治疗而活了过来,他总说自己完成了逆天改命的过程,在天道轮回之中属于极少的存在。
他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白宋每次来都看到李淳风在自己朝场外的太极台上,坐着轮椅望着天,手里捧着个跟袁天罡一模一样的星盘,不断推演着什么。
而他的夫人,一直守护身后,推着轮椅。
李淳风幸得一只手臂完好,还能活动,这便是他日常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白宋来了,李淳风回头示意,身后夫人知趣退下。
“白大夫,今日终得取下这沉重之物了?”
白宋远远点头:“如果一切正常,当是可以取下了。”
李淳风闻言大喜,身上石膏实在累赘,挂在身上是诸多不便。
白宋却又劝解道:“石膏能取,但身上诸多夹板依旧要带着。”
“还要带着?”
“伤筋动骨一百天,李道长这才多久?伤要慢养,急不得。”
李淳风面露惋惜之色。
白宋则上前开始检查。
白宋没有多说什么,李淳风的恢复还算不错,便开始拆下身上石膏。
白宋一边拆解,李淳风就在一边看着,犹豫之后说道:“白大夫,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道长但说无妨。”
“我看白大夫面相奇特,乃李某生平罕见。白大夫这一生多灾多难,不会安稳。若是信李某的话,白大夫应该早早离开京城,寻一出清幽之地避世,获能得一生平安。如果能入道门,则……”
“这些话,曾有一人也给白某说过。”
“哦?是谁?”
“袁天罡。”
“袁天罡道长,早有耳闻,只是为尚未谋面。听说袁道长道法高深,善观面相……既然袁道长也这么说,白大夫就没有想过解救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