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宋并非担心同学们没了自己而难赢比试。
而是觉得这丹阳公主行止怪异,自认识以来,这位公主便叫人捉摸不透。
白宋觉得这公主对自己过分关心,像是别有所图。
左右看来,却也不能断定其真心用意,要白宋一人跟在丹阳公主身边,反倒让白宋有些不自在。
白宋本欲给同学们使个颜色,希望他们能明白自己担心,从而有人出言给自己解围。
没想到这些同学没一个靠谱的,没有一个懂白宋心思,反倒还闷闷不乐,被激其了求胜之心。
一句让白宋跟公主走,便是让白宋没了退路。
白宋只能点头答应下来,目送着同窗十几人先行进去园林。
丹阳公主对白宋一笑,指了指身侧,示意他在旁侧稍后。
永兴学院众人进去之后,外面不过些许人员,全部进入之后,看守护卫关了门。
丹阳公主示意李承乾回身。
周围人宫中人员不少,还有白宋在场,那太子居然就这么很自然地牵着丹阳公主的手,像个孩子找到妈妈似的乖乖地一起返回。
白宋有些诧异,看看太子,又看看丹阳公主。
虽说丹阳公主是太子的姑姑,太子尚且年幼,如此举动细推之下也无甚问题。
但太子已过成年礼,还这么牵着姑姑的手走路,总有一种违和感。
“白公子,到本宫旁侧来。”
白宋闻言,慌乱过去,半躬身子,尽量不扎眼。
如今当处处小心,免得犯了忌讳,惹来什么劫难。
丹阳公主见状,微微一愣,然后好笑,问道:“白公子如此拘谨作甚?本宫又不是吃人的妖精!速速靠得近些。”
说罢,不待白宋回应,伸手过来一抓,纤细的手指勾住了白宋的手臂,一下将白宋拉到了身边近前。
而公主这一拉便是没再松手的意思,如此这般更显怪异。
太子牵着公主,公主牵着白宋!
这像个什么样子?
太子牵着公主尚且有礼可说,但公主牵着一介草民,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哪有体统可言?
白宋浑身不自在,甚至感觉是不是公主以此郁礼之行为由,要来整治自己。
有此而引发袁天罡口中的劫难也不是不可能。
那一瞬间,白宋还真有几分害怕。
可再一看,周围队伍二十余人,却是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恍若不见。
如此又不像是要问罪的样子。
丹阳公主笑盈盈地看着白宋,握着白宋的手臂扬起,落在两人眼前晃了晃,好似在提醒白宋,这根本不算什么。
“白公子,现在还需拘谨吗?”
“……”白宋还有些错愕。
“本宫最讨厌那些世俗礼节,在本宫面前,白公子尽可放心说笑,不必拘礼,公子越是放纵,本宫越是喜欢,若是公子这般拘谨,反倒让本宫感觉生分,让人心生不快。”
“咕噜……”白宋咽了口口水,越发感觉这味儿不对。
他能明白公主话中之意,只是公主用词是否有些不恰当?
“放纵”和“喜欢”听起来总是有那么些怪怪的。
而且声音不小,周围多人能够听见。
白宋回头看向一个近处的宫女。
宫女见白宋目光,反倒娇笑一声,撇过脸去装作不见。
再看身边的太子,形如傀儡,毫无表情,也十分怪异。
就在这份怪异中,白宋随丹阳公主去了青园主园之中。
这青园本就是早期皇家别苑,只是随之皇家别苑越来越多,这青园便处于闲置之中。
虽是闲置,但每年园林修缮不断,园中风景极佳。
主园当中穿廊相接,穿廊之外是个回字形的青石路,中央是个小花坛,里面奇花异草多不胜数,园林边侧所有林木遮蔽,太子和丹阳公主走落座穿廊当口,各家学院的学生相聚于回字形青石路院坝,坐北处的阁楼当中是各家学院的先生,以及一些颇有名声的老学者。
诗会众人早已各归其位,青园难得热闹。
众人见太子行来,纷纷起身行礼。
丹阳公主拍拍太子后背,朝他使了个眼神。
李承乾方才上前,有些生涩地对众人说:“今日诗会乃是各位大唐才子的诗会,各位尽可展现,本太子只是从旁观摩,各位不必多礼。”
李承乾说完,赶紧回到了丹阳公主身边。
丹阳公主对其说了一声:“去一边玩儿吧。”
那口吻倒像个打发熊孩子的年轻妈妈。
李承乾一听,终于恢复了活力,又如当初在湘家庄的时候,一人去旁边一桌丢骰子去了。
这时候,对面阁楼出来几位老者,其中一人上前说道:“今日受太子所托,当由老夫来主持青园诗会。”
白宋看了看,隔得太远看不太清,就半眯起了眼睛。
见白宋如此作为,身边丹阳公主问道:“白公子认识宋先生?”
“宋先生?”白宋缓缓摇头。
“这位宋先生的名气可不比虞世南低。宋先生名为宋行,当世大儒,门生遍布天下,德高望重,非寻常人可比。皇上多次邀其出山为官,都被拒绝。只是在京城开设文华书院,教授学生。其教学其间,注经修文千卷,对大唐文坛贡献极大,有人称之为’文圣‘地位非同小可。”
白宋听了,连连点头,对其也是高看了几分,心说就公主这几番介绍,岂不是比虞世南还要声名远播?
正想着,丹阳公主忽然摇摇头:“此人不过名声好,又是长者年迈,本宫觉得还真不见的有真才实学,至少比白公子是差远了。”
“草民岂能与当世大儒相提并论?”
白宋故作谦虚,丹阳公主却是早就看出白宋的高傲心性,反而笑问:“只怕能不能比只有白公子自己的心里最清楚了。”
白宋还没明白公主的意思。
而在诗会上第一题已经出了,说是论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