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宋治过很多人,大小病症多不胜数,一切症状尽多在掌控之中。
唯独今日的这位病人情况特殊。
手术进行很顺利,没有出现任何预料之外的情况。
令白宋意外的是,经历这样的一场手术,前后不过半个时辰,麻药的效果应该尚未结束。
这位年过八旬的宫主竟是神志清晰,毫无波澜,立即进入了调息的状态之中。
白宋在一边看着,很是惊奇,换做寻常人,没个一两个月的修养,怕是连床都起不来。
这女人倒好,用过的麻药好像对其没有任何效果,似乎也感受不到手术时的任何疼痛。
“白公子,没想到你还真是一位神医啊。”那女弟子全然不知白宋心中的骇然,倒是从旁见识过白宋的手段后表现惊奇。
白宋没有回答,认真看着闭目调息的北离。
“前辈现在的情况真的能够与人交手吗?”
“尚需调整,只是时间不多……”北离闭目凝神,认真说道,“本座已经感受到了从上游寻来的气息,幸得白公子及时取下透骨钉,否则我们难有一线机会。”
白宋自认为感知力不错,这时候却感受不到北离口中高手在何处,又问:“那高手现在何处?何时能追上我们?”
“已是近在咫尺,只是本座经脉尚未平稳。需得寻一处稍作躲避。”
白宋左右看了,发现他们还没漂流出这片无垠的芦苇荡。
“不如就躲在水草中,不知这样是否能躲过那高手的感知。”
“只要控制气息,不外露真气,对方便只能感知到我们在此附近,却无法定位准确的位置。”
“那我们就在这片芦苇荡里躲避,漂流在水道上,目标太明显。”
北离默默地点了点头。
白宋立即转移划向水草中,水草过于茂密,即便是在白天,也是很轻易地将小船淹没在其中。
……
天亮了,北离还在调息之中。
白宋拿了很多水草来遮挡船体,即便是天上的鸟儿俯瞰之下也很难发现一片青翠之中藏着一艘小船。
一阵风来,吹起了一群的躲藏水草中的水鸟。
这些水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忽然扑腾着翅膀,打着水滴从白宋头顶掠过。
感觉像是下起了一场雨。
白宋追寻那些鸟儿飞去的方向,从水草的缝隙之中忽然看见他们先前所在的水道中央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是一个干瘦却站得笔挺的老人,手持拂尘,却不是道士,一身服侍更像是皇宫里的太监!
白宋心头一紧,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这人出现得过于突然,居然能躲过白宋的感知。
而且此人身上察觉不到任何一丝气息,却能轻飘飘地站在水面上,随着水流的波动上下浮动,看着很是诡异。
不用想,此人就是北离口中的高手!
这是一位真正的高手,只是从旁这么一看,虽然没有任何气息感受,但却有种隐隐的不安。
这种感觉即便是在面对剑十三,甚至是面对玄普大师的时候都未曾出现过。
“放松心情,气息不要有任何变化,短时间内,他也发现不了我们。”
耳边传来了北离的声音,她虽是闭目养神,却像是对周围的一切了如指掌。
白宋看了看对方,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北离能感觉到对方,但对方却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
难不成这位北离前辈是比这位皇宫高手更强的人物?
白宋目光再次停留到那个缝隙之中,对方在水面上停留些许,左右环顾一圈,似乎没有什么发现,然后脚尖一点,忽然消失。
按太监刚走,一边的女弟子便小声说道:“是那个偷袭宫主的老太监!要不是他,宫主不会受制于人!”
“本座知道是他,若不是他,本座也不会这么早就发现。”
“那太监极其厉害,上次宫主便是在他手上吃亏,今日宫主重伤未愈,岂能与之交手?”
“上次交手是本座轻敌,加上这些皇帝鹰犬没有丝毫道义可言,出手偷袭。今日遇见,明知避无可避,自当是要再试一次。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前辈可听说过玄普大师?”白宋突然小声发问。
“玄普大师?”
“就是那位曾经被公认为大宗师的徐化。”
“大宗师徐化,天下又有谁人不知?”
“徐化功力比前辈如何?比那追来的人又如何?”
“这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的!”白宋认真说道,“实不相瞒,我这一身功力乃是大宗师徐化七十年的内功。如果徐化能比前辈和那位追来的高手,我或许也能出手相助。”
“你的功力是大宗师徐化所传?”这一刻,北离终于睁开了眼睛,明眸中闪烁着震撼和无法相信。
“现在已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白宋表情认真,“之前我是说帮不了什么,但眼看事到临头,我也无脱身之法,就算帮不了什么也要尽力相助。我只怕是力不从心,空有几十年的功力,说不定在前辈和那高手面前也是不值一提。”
“徐化的功力号称是归一境界,论功力只深厚,天下间自然是无人能敌。只是功力并非衡量一位武者强弱的关键,徐化之所以被称作天下第一,非但是其功力深厚,其身怀多家武功招式也是其厉害的原因。你纵然有徐化的一身功力,如果没有招式配合,怕也难在这样的战斗中有所帮助。”
听完,白宋表情失落,心说果真如自己所想,有些时候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前辈是否可以传授一些立竿见影的招式?”
“武道修为从来都是日积月累,岂有立竿见影之功?”
“为何我有一刀,威力甚好,只是出手随意,不知何时有效,何时无效。”
“这便是根基不稳,随意而出,并非你本身能会。”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