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还弥漫着一阵水雾,飘散的湖水冲散了北离身上的血迹。
身为灵秀宫宫主,见识过无数武林高手。
但方才白宋的一刀之威,即便是她也是无法想象。
那的看似轻微的一点只是打通精神和真气的连接。
而真正能是那一刀威成的,乃是白宋心有所念。
他这一刀非为自己,而是为他人而出。
正如他口中呐喊“放她们走”!
或许是身处高位太久,北离已经许久不曾看到有人为保护自己而战。
此情此景,心中正是掀起了惊涛巨浪。
一个如此文弱的小子,居然能为了自己发出这惊天的一击!
一瞬间,北离不知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却在此刻,那位女弟子带着一身伤痕缓缓地走了过来。
龙登山也拖着重伤的身体走到白宋身边:“白公子……”
“快走!”白宋回头低喝一声。
“我……我不走,我此时走了,岂不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别在这儿犯傻,他们要抓的人是我,跟你们无关。就算是被他们抓回去,我相信我也能活着!”
“对方是密诏司,皇上钦点要抓公子,岂能坐以待毙……”
“走!”白宋脸色惨白,气息越发急促,他的一刀抽干了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龙登山面露为难之色,但现实却不是他能控制的,只要那老太监愿意,他们几个人根本没法活着离开。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丝机会……
龙登山重重地朝着白宋点头:“白公子放心,我龙登山必要想尽办法来救你。”
“宫主……我们呢?”女弟子小声问道,又看了看白宋。
灵秀宫自创立以来便是武林中超然的存在,何时又过要被别人所保护的时候?
女弟子担心,以宫主高傲的性子,是否会接受如此狼狈的提议?
然而,此事是那女弟子想多了,北离早已无力再战,留下只能是死路一条。
“我们走吧。”北离默默起身,一瘸一拐地向后走去,走了不多几步,任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白宋。
此时,白宋已被人栓上铁链,押送返程。
到了这一刻,事情终于有了一个结束。
白宋终是没有逃出密诏司的追捕,而等待白宋的命运谁也说不清楚。
返回途中,白宋思绪万千,想着种种可能,各种遭遇,有点儿心烦意乱。
还未返回长安,那红衣女人到了白宋身边,突然说道:“白公子,你内力好强啊,如此年纪哪儿来的这等真气?”
“跟你有关系吗?”白宋瞥了她一眼。
“咯咯……”女子娇笑一声:“公子不说我也知道,这真气肯定是某位前辈高人传给你的。别人的真气留在体内,没有很厚的武功的底子确实很难驾驭。可惜了……如果公子驾驭自如,即便是那位公公也不是公子的对手。”
“有什么话就直说。”
“公子本就是将死之人,何必可惜了这一身功力?看在小女子先前的一杯茶上,何不将此功力传给我呢?”
“传给你?你觉得我会吗?”
“你不会,小女子愿意教你啊。”
“你若能把我从密诏司就出去,我就把功力传给你。”
“此话当真?”女子闻言一喜,好似真把白宋的话听进去了。
白宋瞥了一眼:“等你将我救走了再说吧。”
……
密诏司出城队伍返回长安城,已有快马直通皇宫请皇上旨意。
同一时间,刚刚消停的突厥人再度集结。
这一次,芙蓉园的的数千突厥人全体触动,无论男女老少,全员拦在密诏司回城的主街上。
突厥人在此跟密诏司的人形成对峙。
时间正好是正午,长安百姓多是看到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峙。
一种不安的情绪在长安百姓的心中不断传递。
浩浩荡荡的队伍如一根刺插在了千年古都的咽喉处。
突厥人出现的瞬间便将密诏司的抓捕人员围在中心。
片刻之后,各处巡防营、守备队精锐尽处,将突厥队伍的后路完全堵死。
两边队伍人数相差不多,那巡防营参将是高士廉之子高慎行,接任巡防职位以来,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等剑拔弩张的大事。
他对突厥人无甚的好印象,但这里是长安城,经不起大事发生,于后方喊道:“此乃京都长安,尔等异族是要公安造反吗?”
“你们好大的胆子!”突厥队伍的前头,新任颉利可汗毫无惧色,“此乃天可汗亲自册封星辰可汗,是我们突厥的王!你们这些官差敢抓我们的王,就是跟突厥全族为敌。劝你们赶紧把人给放了!”
高慎行是临时赶来增援,并不清楚密诏司的具体情况,听说是密诏司抓了星辰可汗,吓得差点儿从马上面摔下来。
“这……这什么情况啊?”高慎行骑马进入密诏司的几人当中,看到带队的是刘公公,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心说此事怕有些难办了。
再一看白宋,心里又是一阵嘀咕,怎么此人如此面熟?
细细一想,这不是家兄在永兴学院的学生吗?
这高慎行乃是高审行的兄弟。
“刘公公,谁是星辰可汗啊?”
刘公公吊着一只手,轻轻地咳嗽一声,指了指白宋:“他便是星辰可汗,也是皇上钦点的反贼。”
“他?他不是汉人吗?怎么……怎么成了突厥的王?”
刘公公摇了摇头:“此中事情难以明了,谁也不知道为何这些突厥人为他马首是瞻,若非如此,也不会费尽功夫。”
“谁说星辰可汗是反贼?!”后方突厥人的队伍大喊道,“如果星辰可汗是反贼,那我们突厥就一起反了!”
话音刚落,突厥族的年轻男女都纷纷拔刀,高举空中。
一瞬间,气氛降到了冰点,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被吓了一跳,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