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本以为气温会更高一些。
没想到等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细绒一样的雪花漫天飘洒,整个世界都跟着如诗如画。
古代的天气就是如此,变化无常,却又美不胜收。
只是这场美艳对体弱的柳含砂而言没有任何好感。
水已经烧好,在一个很大的澡盆里,滚滚热气之下,一边有些拘谨的姑娘变得有些朦胧了。
水中已经泡好了药草,屋中透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白宋坐在澡盆外面,旁边摆好了银针。
“柳姑娘,一切准备就绪,水温也刚刚好,可以进来了。”
门口的姑娘有些拘谨,边上开着窗户飘进来了白雪,光看着都觉得冷,隐隐有种要咳嗽的冲动。
忸怩了半天,柳含砂准备关窗,却被白宋叫住:“不可关窗,空气要保持流通,放心,外面不会有人偷看。”
“嗯……”
柳含砂应了一声,挪到澡盆边上,看了看白宋,终究是忍着脸红开始宽衣解带。
白宋站起,背过身去不看,这厮虽是好色,但该有的体面不能丢。
一番嘻嘻索索后,轻轻的水声之后,传来了柳含砂的声音:“大夫,你回身吧。”
白宋回头,发现柳含砂在澡盆里所成一团,只有一个脑袋,露在水面上,不知是羞得还是热得,一张脸通红。
白宋忍住笑意,伸手入水,在姑娘滑腻的肩膀上轻轻一碰,吓得姑娘缩得更紧。
“水下施针的技术,我还没有练成。”
白宋调笑一句,姑娘方才意识到,努力地把身子露出水面来。
下一秒,白宋的针已经落下。
柳含砂感受到轻微的刺痛,微微蹙眉。
“这体寒我能帮姑娘除去,但姑娘的身体底子却不是我能帮助的了。姑娘身体太弱,疏于运动,往后要常年累月坚持运动。人的潜能是无限的,不要因为害怕风寒就永远窝在屋中,唤醒身体的潜能,激发出人体的抵抗力,才能让姑娘免于病患。”
“嗯。”
白宋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给柳含砂讲述些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医学知识。
很多词汇她都不懂,但也没有关系,白宋的话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让整个屋子变得自然了许多,心中的羞涩也渐渐消失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屋外风雪渐猛,不过半个时辰,一层白雪就将整个药田淹没。
龙登山在外看天,和身边的剑十三闲聊:“这么大的雪,出去买药的两个人恐怕回不来了。”
剑十三没有回应,而是迎着风雪飞身半空,临空而动,剑锋飞舞。
不曾想在这瞬息间为风雪而悟出了一套剑法。
片刻后落地回身,走进了草屋。
留下一个龙登山目瞪口呆,心说人与人的差距为何会这么大?
风雪淹没了剑舞,没人注意空中片刻的一幕。
来自玉清剑宗的一行十余人围坐一起,起了篝火,冷得瑟瑟发抖。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房间内的热气已经淡了。
“小姐怎么还不出来?他们到底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当然是治病!还能做什么?”柳玉楼呵斥道,“谁敢出去乱传,小心我割了他的舌头!”
正说着,草屋的门开了。
白宋搀扶着出浴的姑娘站在门口,呼啸的风卷着白雪打在两人身上,一浪归一浪。
柳含砂批了一件袍子,见到风雪还是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柳玉楼见状吓了一跳,忙跑过来:“姐!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回到屋中!”
“咳咳……”柳含砂再咳嗽两声,却又摇摇头,“无妨,大夫说要我不惧风雪,是我长时间在屋子里憋闷久了,才让身子越发地弱。”
“姐姐,你还在咳嗽呢!”
“经过一番针灸,我感觉心口舒畅了许多,虽是……咳咳……”
白宋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话,然后对柳玉楼道:“此非一日之功,往后十日,每日都要沐浴针灸,方能根除。”
“什么?还要十日?岂不是每天都要……”柳玉楼表情古怪,不知如何说。
柳含砂再度脸红,微微低头。
只有白宋一脸正气,严肃道:“你姐姐这病拖了好几年,怎可能一日就好了的?”
“那……那好吧,只要姐姐能好转,多少日子都等得。”
“既如此,你和你们的人都走吧,十日之后再来接你姐姐。”
“走?怎么可能?我怎能放心丢下姐姐?”
“你觉得那药仙回来会让你们留下?”
“那你们为何能留下?”
白宋不再理会,看了看柳含砂。
柳含砂会意点头,对柳玉楼道:“你们都走吧,姐姐在此十分安全,大夫会悉心照料的。”
“姐姐,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这么快就相信这位……这位白大夫……”
柳含砂心里羞涩,却又不想表现,故作怒意瞪着弟弟。
柳玉楼一见,不再坚持,只得按照白宋要求带着人离开,只是这么大的风雪,离开药人谷怕是好一番折腾。
采办药材的两人到了第二天风雪小了些才回来。
得知白宋自作主张收留了一个姑娘,欧阳老头好一阵抱怨,但现在所有人都是白宋的人,他一人抱怨也是无用,关键白宋给他解毒,他也只能任凭白宋的意思。
现在的药人谷,已然是换了主人。
随后的日子变得单调了许多,除了在实验室中用提炼黄连中的解毒素,还有就是每日两次给柳含砂针灸和药浴。
解毒素提取进展缓慢,但柳含砂的身子是一天天地好转。
到了第十天,药人谷中风雪散尽后,柳含砂已经能在露天下晒太阳了,虽然张口说话时还是容易咳嗽,但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这么轻松过。
山谷的空地上,剑十三在练剑,小五跟着比划,白宋也跟着比划,柳含砂也跟着比划,只有一个练刀的显得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