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季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感觉这事儿怎么听着就那么离谱?
要绯闻!
要跟娼妓的绯闻!
还要劝娼从良!
消息要是被爷爷知道,自己肯定要被砍了。
这不是让家族蒙羞吗?
“不行不行,这真的不行!就算我同意了,爷爷也不会同意?”虞季连连摇头。
“为什么?”白宋镇定反问,“为什么清倌人就可以,而娼妓不可以?她们有什么区别?说到底,还是世人的眼光一样,觉得清倌人就是高高在上的才女美人,娼妓就是一个个最低贱的人?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笑?都是出来卖,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这种认知本身就是现有社会的一种错误,想要成为圣人,不破不立,你要有所建树,不是单靠一两首诗,你要一番作为让天下文人归心,自然是要做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现在别人是无法认同,但你的目的就是要让别人认同。”
“我……”虞季哑口无言,论嘴遁,无人是白宋的对手。
“娼妓也是一种群体,比贫民下农更需要被关心的一个群体。大家都是人,没有谁生下来就比谁低贱。当今皇上用了十几年时间在提高寒门的地位,想让寒门和士族平等。我们这种普通文人,作不出那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至少改变一小部分人的群体,让那一小部分人从今往后得到应有的尊重,这不是一个很好的选题吗?”
虞季叹了一口气:“哎,那就照你说的做吧……”
白宋嘿嘿一笑,搭着虞季的肩膀:“这就对了嘛。”
虞季摇摇头吗,认真说:“但这件事一定要对青青保密。”
“可以。”
……
穿越以来,白宋逛过的青楼不在少数,但接触过的都是各家最高级的清倌人。
至于娼妓,只是从旁看过,却从未接触。
正如白宋所说,那是一群最低贱的女人,从未有人正眼看过她们。
在世人眼中,这样的一群女人只是男人发泄的工具,没有思想,没有尊严,没有任何权利。
即便是客人与之接触,那也要藏头露尾,是一件最见不得光的事情。
白宋的计划是给虞季量身定制一套社会实践的课程,通过接触一位娼妓,从了解她的生活和思想开始,通过孜孜不倦的教诲和引导,让娼妓重新回到正轨,让生活恢复正常。
课程开始之前,首先要了解的当然一位合格的调查样本,也就是以为十分出名,流言蜚语最多的娼妓。
好在白宋的路子比较广,前有诗诗,后有明月,两位都曾是长安当红的清倌人,对花楼里的风月之事了解很多。
白宋问过两女,两女最先是不懂白宋打听这些是为什么,甚至隐隐有些担心,觉得白公子什么时候对那些女人开始有了兴趣。
后来白宋一番解释,两女半信半疑地说了一些事情给白宋听。
白宋从两位姑娘的描述中选定了一个叫梨花的女人。
梨花是映月楼的姑娘,从出生到现在都在映月楼,各行各业的客人都见过遇过,甚至还经历过赎身,却都是以悲剧而收场。梨花熟悉风月场的规矩,各方面业务都异常熟练,对每个客人都笑脸相迎,但私下里永远是一张木瓜脸,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对未来没有任何期待的傀儡。
因为梨花的相貌极佳,甚至比一些清倌人都要好看,所以她名声在外,许多恩客都知道此人,也发生过一些事情。
梨花是一个十分典型的案例,白宋觉得可以从梨花的身上入手。
约见梨花姑娘是在第二天的下午。
有明月在映月楼里疏通关系,第一次见面是在映月楼不远的一间私密的民居。
明月姑娘一心想着白公子,之前只是偷偷塞了一些珠宝给他,就再也没见过。
对这件事,明月心里一直不太舒服,但好歹也是一个跟白公子多接触的理由,故而耐着性子安心操持着。
明月带着梨花来了民居,白宋和虞季未到。
梨花在民居里看了一圈,她这样的女人永远都是一身浓粉,眼神之中没有丝毫顾忌,和明月那种淡雅是截然不同的表现。
娼妓和清倌人,这是两种永远走不到一起的人。
要说梨花最恨的人是谁,绝不是某些骗过她感情的恩客,正是如明月这类高高在上的清倌人。
这些清倌人只需要笑一笑,唱两嗓,就能获得她们靠出卖身体高几倍的报酬。
她们自然要感叹世界的不公,自然会对明月这类清倌人带有敌意。
“明月,你的哪位恩客这么神秘,还要偷偷摸摸到这种地方?连一张床都没有,待会儿如何活动得开?”
明月皱了皱眉,掏出一锭银子:“稍安勿躁,这是定金。”
梨花一把的将银子抢了过来,揣进兜里,十分诧异地看着明月,笑着问:“这么客气,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贵人抢走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位客人只是想请你配合一些事情,跟逛花楼的恩客不一样。”
“不是来玩儿的?那找我作甚?”
明月正要说,敲门声就传来了。
“人来了,有什么他们会跟你细说。”
说完,白宋和虞季推门而入。
明月朝两人点了点头,然后出门回避。
梨花的眼睛很毒,白宋跟虞季一进屋,对方就知道这二人身份不凡,本能的起身,笑盈盈地贴了上去:“哎哟,原来是两位俏公子,梨花今日可是赚了,就是不要那些银两,梨花也是愿意服侍二位的。”
说话间,这姑娘张牙舞爪的扑向虞季,跟以往遇见的姑娘截然不同。
这阵仗,虞季没遇到过,脸上通红,腿都软了,转身就要逃。
白宋一把将他拉住:“慌什么?你还是不是男人?”
“快叫她住手,别乱摸!”
白宋感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