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话音刚落,楼中姑娘已是拉着他到了席间坐下。
白宋虞季等于秦放相交不深,回忆起来,记忆中此人少言寡语,倒是跟虞季有几分相似。
的秦放少了虞季的儒气和文雅,长相也是稍显平庸,放在学院之中尝做无人问津的存在。
再见此人,发现秦放又是十分含蓄,不知是否少有来这等场合之中,被姑娘拉着连已经红了,偶在作为上几次想要起身,却又被身边的姑娘硬生生按在了座位上。
诗诗贴着白宋,看着秦放笑盈盈地问:“这位秦公子竟是如此羞涩,实难想象是与白公子相熟的同窗啊。”
“就是就是。”另一位姑娘也是娇声说道,“看白公子和虞公子如此风流,我等姐妹皆不是他们对手,难得来了个生涩的公子,我们喜欢得紧,秦公子,稍后可要跟我们多喝几杯啊。”
秦放见这架势,老脸涨得通红,起身被按住,腿都在发软,声音颤抖着说:“那那那……那个,这样使不得,虞季,你说是来喝酒的,也不说是来天香阁,要是被家父知晓,可是要打断我的腿!不行不行,我得先走才对。”
白宋哪里肯放,自己坐下,笑着问:“秦放,你怎还是这般老实?须知我们都已不再是学院学生,自己这生活不能由自己做主,还要看别人的脸色,这日子过得岂不太辛苦了?”
“……”秦放脸上有些尴尬,小声说,“白宋,你胆子也太大了,如今你是驸马,怎么能来这种烟花柳巷?”
“秦公子!”身边的姑娘忽然加重了语气,“你说的什么?咱们天香阁就是烟花柳巷,我们这些姑娘都是那些招摇过市的狐媚子是么?这是看不起咱们姐妹对不对?”
秦放被姑娘一声呵斥,脸上瞬间变作酱紫色,连连摆手:“非也非也,小生不曾看不起各位姐姐,是……”
“是什么?”
“是……是……”秦放语塞,不知如何解释。
身边姑娘故作生气,娇嗔道:“要是说不清楚,那公子先自罚三杯,我等姐妹就算是原谅公子了。”
一杯酒送到了秦放面前,秦放面露难色。
白宋笑道:“秦放,我可帮不了你,这三杯酒你要是不喝,只怕是脱不了身了。”
秦放看着酒杯,拧眉一口喝下。
姑娘连连倒酒。
秦放又喝了两杯。
三杯五粮液下肚,秦放一个劲儿地摇头:“不行不行,我得走了。”
“咱们同窗一场,难得聚一次,你不要这般扫兴。”
“是啊。”虞季帮腔,“大家同病相怜,心中苦闷难以述说,只有在这风月之所,方能有所缓和。”
说着,虞季一杯酒下肚,露出苦色的表情。
秦放看虞季愁眉不展,有些疑惑:“虞季,你最近在长安城内可谓如日中天,何来的苦闷?”
“如日中天?”虞季苦笑一声,“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说完,虞季又自己喝了一杯。
看虞季这般模样,秦放有些担心起来:“到底怎么了?何故如此?”
白宋说道:“坐下慢慢说吧。”
秦放看这两人似有心事,几番犹豫,先前的紧张逐渐缓和,就想放肆一次。就安心坐下了。
他也想听听虞季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
一桌人各自安好,三个姑娘各陪各的。
相互间先是敬酒,说的都是一些学院回忆。
不一会儿,三瓶五粮液都喝完了,大家都有几分醉意。
尤其是秦放,花场的雏儿不懂得拒绝姑娘,一个人喝得最多,眼睛已将不能聚焦,要不是有姑娘搂着,怕是要直接趴下了。
“白……白宋……你们要在不说事儿,我……我可要先睡了。”
见这人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白宋才故作愁苦地说道:“秦放,我们离开学院都已经半年多了,咱们永兴学院的学生那可都是天之骄子,当年可是比过了其他学院的学生的。”
“那是自然,能在虞老的门下学习,岂能是一般人!”秦放也是傲然。
“但回看那些同辈的学生,其他学院的人好多都已经有了自己的位置,在长安城中有了或大或小的差事。再说咱们的自家的同学,那陆遥已经是户部侍郎。想想我们几个……”
听到这儿,秦放一下理解了白宋的意思,目光变得暗淡下来,低头看着空空的酒杯:“是阿……我们到现在还一事无成。”
虞季突然拍了拍桌子,提高了音调:“白宋,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哀叹?你好歹也是驸马爷,有公主庇护!而我呢?虞世南的孙子,到现在没有一个衙门要我,会写诗有什么用?名声再高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得为了避嫌而一无所获。”
白宋摇头:“你不懂,这驸马爷有什么好的?天天提心吊胆,看人脸色过活,今日来此不知道要多大的勇气才敢!我哪有你们的自由?哎,不说了,喝酒喝酒。”
三人再次碰杯,刚说不喝的秦放这一次却自己主动倒了三杯,闷头就喝了下去。
“秦公子,你还好吗?”身边的姑娘看秦放表情怪异,还以为他快撑不住了。
不想姑娘这么一问,秦放突然崩溃一般的大哭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白宋和虞季都被吓了一跳。
虞季是想这人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白宋想的则是这小子居然半句现在还未出现的名句。
“秦公子,你怎么了?”身边姑娘问着。
酒精上头,秦放委屈得像个孩子,哭泣着扑到了姑娘的怀里:“我亦如两位一般,空有一身报复,因为只是个老三,更是得不到家族重视,更因家族与朝廷不睦,不让秦家子弟入仕,你们还好,至少来过这样的场所放纵过,而我呢,我还是第一次!第一次啊!”
秦放声泪俱下,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