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宋扫眼四周,淡淡说道:“食色性也,人之本性如此。并非太子独有,今日有所表现,那是缺乏他人引导,白某倒是要多谢公主殿下的提醒,既然太子有这般毛病,以后在教导太子的过程中,一定会多多注意这方面的教育。”
白宋如此从容,更像是在丹阳公主面前挑衅。
丹阳公主挤出一丝笑容:“希望白先生不要让本宫失望。”
白宋不再回答,缓缓坐下,又闭上了眼睛,继续等着今日的主要人物。
丹阳公主也是觉得无趣,看看白宋转身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辰时三刻骚已经过了,从远处的走廊跌跌撞撞跑出来一大一小。
小的自然就是太子李承乾,见他衣着凌乱,后面一个大个儿的伴读在后面给他整理衣裳。
看得出,这位太子还有几分着急,估计是知道误了失神,犯了过错。
白宋再看那个大个儿的伴读,年纪跟白宋相当,远看有几分面熟。
那不就是之前百般想要引荐自己的马周吗?
太子伴读倒是不少,今日随行的只有马周一人,看来马周在这东宫混得还不错。
李承乾到了白宋跟前,一头热汗,慌慌张张的拱手:“学生拜见先生。”
马周也恭恭敬敬地行礼,还不忘的理一理太子的发带。
马周和白宋乃是旧识,当初白宋在永丰学院读书的时候,马周已经是太子伴读。
如今白宋已经成为了太子的师父,马周却还是伴读。
马周见到白宋,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太子都要恭恭敬敬叫先生,自己给白宋行再大的礼也不过分。
白宋看了马周的一眼,再看李承乾。
这位太子和周围的小世子也差不多,并没有白宋想象中的那般顽劣。
估计是受到上一世历史小说的影响,觉得但凡是皇家子弟就必然是纨绔,必然不服管教。
今天看来,还是自己看轻了别人。
李承乾涨红了脸,显得很紧张,听不到白宋的回话,以为是先生因自己迟到而生气,于是赶紧解释:“先生,都怪学生昨夜贪玩,今日睡过了头,那些该死的宫女居然都不喊一声,这才迟到的。请先生勿怪。”
白宋认真听着,感觉这位太子倒是分得清长幼尊卑,对自己说话和描述宫女的语气截然不同。
这样的学生,更像是一张一尘不染的白纸。
虽然不是第一次跟李承乾见面,但却是白宋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位还算出名的历史人物。
对方给白宋的第一映像还算不错。
甚至已经在猜测,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皇家子弟怎么就走上了造反的道路呢?
李承乾年仅十四,虽然已经成年,但在白宋的心中任然是个屁大点儿的小孩子。
以他两世为人的经历,不管是从年龄还是从学识,要教他简直绰绰有余。
下方所有的孩子都觉得这位少师过于年轻。
但白宋没有类似的感觉,心中暗暗盘算,如果这孩子真的值得自己去教,自己不见得能传授多少大道,至少能让他改变原有的轨迹,不至于想记忆中的结局那么凄惨。
“先生……先生?”一边的公公看白宋一直不说话,小声提醒,谁知道太子的心情如何?这么晾着人家,待会儿发起脾气来可不少收拾。
白宋回神,点了点头:“无妨,无妨。”
白宋言语平和,李承乾听了放松了许多,抬头问道:“先生不生气了?”
“从未生气。”
“呼……那就好了,可把本太子吓死了。”李承乾长舒一口气,拍着胸脯坐在了前排自己的位置上。
人到齐了,可以开始拜师礼了。
拜师礼很简单。
第一步,拜师门。
白宋起身,从自己带来的四书五经之中拿出来了一个黑布包裹的袋子。
袋子里面方方正正,像是封存着什么书本。
拜师的只有太子一人,其他的都是旁听和随学,不用这么正式的礼仪。
白宋将黑布袋子放在桌子当中,然后站在一旁,对李承乾道:“拜师礼,先拜师祖宗门。”
李承乾重新起来,也是知道规矩的。
但他没有立即下拜,而是看着那个黑布袋子疑惑:“先生,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拜祖师,怎么会拜个黑布袋子?”
“其中乃本门祖师所留之物,也是唯一留存于世的宝贝。拜它们就是拜祖师。”
“先生的先生不是虞世南吗?”
“虞老之前有事谁教的呢?”
“这个……”李承乾说不出毛病,想了想,恭恭敬敬下跪。
三拜之后,公公送来了热茶。
李承乾取茶来,在白宋面前下跪送上。
白宋取茶喝了一口,看着李承乾在自己面前又是三拜。
白宋感觉有些奇妙,李承乾居然如此恭敬向自己下跪?
虽然是太子,却也逃不过古代人的礼仪教条,尊师重道深入骨髓,即便是太子之尊,在尊师的路上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喝了徒弟的茶,最后就是师父还礼了。
白宋早有准备。
古有文房四宝。
今有铅笔橡皮。
李承乾看着先生赠与的入学礼,见所未见,十分好奇。
“先生,这是……”
“此乃铅笔和橡皮擦。”
“铅笔?橡皮擦?”
“铅笔乃为师家传书写之物,橡皮擦则能擦去铅笔所书文字,不至于一笔错全卷毁。”
李承乾似懂非懂:“这铅笔如此硬,如何书写啊?”
“世人所用毛笔乃是软笔,笔锋柔顺,要轻起轻落。但太子非寻常人等,未来将承载天下厚德兴旺,为人不得软弱,当似硬笔一样,刚正不阿,宁折不弯,行事也当如写字,坚定有力,从容不迫。”
寻常的铅笔在先生一番描述之后,小小的李承乾忽然严肃起来,忽然手中铅笔变得沉重了不少,激动之余,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