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吉良不得不承认,这第二局棋只因他心中愧疚而不愿赢棋。
但在这个人荣誉和国家荣誉的选择时,他赫然发现内心之中一直追寻的围棋已经变了。
源吉良没有了之前的斗志,一开始他还想要用尽的全力来战胜对手的。
但他面对棋院诸多管事的时候,内心却升起了一丝退意。
“为了维护棋院的荣誉而不择手段,这样的围棋还叫围棋吗?”
源吉良幽幽地叹了一声。
面前的黑袍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怎么?你真的要违抗棋院的决定?”
“老夫从未想过违抗,只因此刻老夫的斗志散尽,哪怕继续跟对手下下去,只怕已经是输了。”
“放心,明天的一局棋你尽管下就是,只要记住一句话,尽可能地慢一点,不管你有多大的劣势,在没有收官之前,千万不要认输,而你那时候自然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源吉良听罢,似乎猜到了的什么,眉头皱得更紧,压低了声音说:“到底……您到底有什么打算?”
“这你就不要操心了,棋院会安排一切,整件事与你无关,你只要好好下棋便可。”
“为何要如此?老夫不过是棋院的一位教书匠,根本代表不了东瀛棋坛。在老夫的背后还有棋圣大人,只要有棋圣在,东瀛围棋就不会输!那个小子的棋路虽然新奇,但他没下一局,暴露也就越多,棋圣大人在后方观摩,只要用些时间在那个大唐棋手的棋路上进行研究,我们就绝不可能输。放弃一个我,让东瀛围棋变得纯粹一些,又有什么不好?”
“大唐棋手不配见到棋圣,棋圣绝不会也决不能接受他的挑战,这一点希望你能明白!”
源吉良不懂,但他无从选择,幽幽地叹了一声,选择了离开。
……
第二局棋结束,白宋在府上等着来客。
在他看来,吉子肯定会来府上表达内心的不满,而他已经想好了说辞。
就说自己这一局棋分明就是乱下的,自己都摆烂了,你们的棋手还赢不了,这能怪谁?还不是怪你们东瀛棋手不在状态?
白宋不想听吉子的吩咐输棋,可以不想摆明了跟对方对着干。
凡事都要留个余地,不至于完全得罪东皇阁。
但算无遗策的白宋终于是失算了。
从他回到别苑起,家里都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来客,一切都很正常。
很快就到了当天夜里。
白宋和以前一样,老老实实睡觉,偶尔为想一想围棋。
现在已经一比一了,东瀛棋院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们怎么一点儿行动都没有?
白宋躺在床上正想着,忽然感觉小腹有些发热,暖融融的。
若是一般人,或许还不会引起注意,但白宋是大夫,对自己身体的反应十分敏感。
只有了一瞬间,白宋就意识到自己像是中毒了。
中毒?
白宋脑中一年闪过,但是没有任何担心。
他中毒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因为之前在圣莲教的一段经历,让他尝遍百毒,身体早已经对毒素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而且作为大夫,他对自己的身体十分了解,能从一些简单的反应判断出中了什么毒。
就算不能准确判断出什么毒,至少能有一个大概的解毒方法。
就如眼前的状态,白宋首先思考的是什么时候中毒,然后思量自己中了什么毒。
白宋想了很久,感觉中的毒并无大碍,从身体的反应来看,肯定是某种慢性毒药,至少不会在今晚就毒发。
唯一的可能就是明天的棋局。
看来东瀛棋院不是没有采取行动,而是以一种白宋没有察觉的方式行动了。
这给白宋提了个醒,至少在东瀛有人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给自己下毒,而自己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发现。
这种行为远比身体里的毒让人感到不安。
白宋翻身起来,在门口打了个呼哨。
阿大从别苑的阴暗处出现,站在白宋面前问:“怎么了?”
“今天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和事?”
阿大愣了一会儿,摇摇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中毒了。”
阿大一愣,随即紧张起来。
白宋看着他,摆了摆手:“不用那么紧张,这点儿毒对我没有任何效果,我甚至都不想解。相反,我更关心是什么人用了的什么方式给我下毒的?一般人下毒,是很难逃过我的眼睛,没想到下毒的人居然能如此隐蔽,直到我感觉到了一些不适才发现。”
“这是我的问题,我……”
“你也不必自责,大家对东瀛的手段都不清楚,事情我跟你说一声,以后要多加警惕,至少要知道对方通过什么手段进行的。”
阿大没有说话,愣在原地思索。
白宋没有多说,老老实实回屋睡觉。
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
而白宋也没想过要解毒,他在想既然棋院希望自己中毒,那就中毒给他们看看,明天才会是一场真正的大戏。
……
同一时间,吉子望着夜色没有入睡,直到她的贴身护卫返回。
吉子有些着急:“怎样了?有没有被人发现?”
护卫摇摇头:“小姐放心,他身边的护卫虽然不弱,但远不能发现属下。”
“他已经中毒了?”
“已经中毒了。”
护卫的回答很肯定。
吉子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有挥之不去的阴影:“父亲大人说,乌头花粉不会要人性命,只会让人精神不振,到底是不是真的?”
“东皇大人要杀人不会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更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要对方的性命。一切都是为了明天的棋局,为了东瀛棋院的颜面,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如果事情暴露,又会引来什么风险?如果知道是我在背后操纵,他还会不会遵循我们的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