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顺流而下,一日之中没有片刻停靠。
船上已有人受不得颠簸开始晕船,即便是多年跑商的人也受不了长江之流的湍急。
白宋倒是安安稳稳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因为有过两次长达数月的海上生活,江上的颠簸对比海上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位公子好定力,这么久了,居然一点儿厌倦都没有。”
船老大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白宋跟前,不知有意无意随口搭了一句话。
白宋回头看了船老大一眼,倒是没有回应什么。
船老大遭了个冷眼,也不觉有什么不妥,笑着继续说:“公子面生,好像不是经常走汉江水路。”
“第一次。”
“公子哪里人?做什么营生?头日上船时,出手那是相当阔绰,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
“这与你有关系?”
“咱们跑江湖的,就是要广交朋友嘛,公子若是不便告知,那不说便是。”
白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昨天跟几个小厮聊天。
自家茶叶在运输过程中受到不公正待遇,终归是要管一管的。
“对了。”白宋突然开口。
船老大本来要走的,一听白宋说话,又来了精神:“公子,有何吩咐
?”
“也不是什么吩咐,不过是要提醒你一句。”
“公子请说。”
“从长安来的每一批茶叶你都要小心谨慎地伺候着。”
船老大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半眯起了眼睛,多了一分警惕。
“公子怎么说?”
“虽说天高皇帝远,长安的人管不了江湖的事,但指不定有一天你就遇上了呢?你说万一哪天这茶叶背后的正主突然就出现在了你的面前,看到你对在渡口的所作所为,惹得人家主人不开心怎么办?”
“你跟那些茶叶的主人有交情?”
“算是吧。”
听到这儿,船老大立即露出恍然之色,随即笑道:“原来如此,我就说谁会闲的管这事儿。既然公子跟那茶叶的东家有关系,那正巧了我也有朋友想告知那茶叶的东家,还请公子传个话。”
“什么话?”
“这天下的生意是做不完的,别把手伸太远,乘着现在大家还没有撕破脸,早早收手,否则惹出了麻烦,江湖的规矩可不受朝廷的管束。”
“我知道了。”白宋平静地点了点头,反问一句,“如果我非要只手遮天呢?”
船老大顿了顿,一时间没明白白宋的语境。
白宋看着船
老大一副茫然的姿态,索性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我就是那些茶叶的东家。”
船老大一听,惊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脸上的警惕之色更重。
看到船老大的变化,几个船工也跟着过来:“老大,怎么了?”
船老大摆摆手,示意几个人先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经历了一开始的惊诧,船老大也平静下来,他盯着白宋露出一丝冷笑:“听说长安的茶背后是皇商,还以为这些茶叶的真实东家是朝廷里的某位官员,没想到竟是个如此年轻的公子哥,也难怪了,只有那些纨绔子弟才会闲的插手茶叶产业,不过这里可不是长安城。长安有长安的规矩,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跑商的也有跑商的规矩。不要以为有着什么名头,有这么什么背景,老子就会怕了你,到了这水上,天王老子来了,说话都要客气一些。”
“你只是一个传话的,别把自己看得太重。既然你总说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那今日就按江湖的规矩办事吧。”
“你要干什么?!”
船老大似乎感觉到了白宋的气息有变,身边几个船工都很有眼力地带着棍棒站了过来。
白宋就站在船头,都没
回头看几人,突然反手抽刀,闪过一道寒光。
轰!
只听江面传来一声惊天巨响,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冲破云层,整个商船在巨浪之下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几十年的航行经验也没遇到过这等变故,船内传来一声声尖叫,几个船工被甩到了水中。
那船老大吓得趴在甲板上,动弹不得。
晴朗的天突然来了一阵暴雨,一浪又一浪江水扑面,场面如同龙王翻身,震撼不已。
然而船老大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时,一个人突然站在了他的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领子。
来人正是白宋,白宋揪着船老大瞬间又到了船头上,指着前方见面问:“朝廷的刀管不管得了你的江湖!”
船老大瞳孔放大,震惊到抽搐,前方江面不知何时断流,一道恐怖的横截面像是让汉江停息,那如山涧深谷一样的江低清晰可见,江水不断倒灌其中,却不知何时才能填满。
这是发生了什么?
船老大想不明白。
但白宋另一只手上的刀却散发着的淡淡的热气,这一切似乎又预示着发生了什么。
难道……
难道……
船老大两眼一白,险些就要晕倒。
这时候,船体剧震
,浮空的商船重新回落江面,一番惊涛骇浪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而那江面也在十几后重新接流。
余波之下,江面浮起了无数鱼虾。
到了这一刻,船老大终于回过味来,震惊不已地盯着白宋。
白宋收回刀,冷笑着说:“听说有你背后有人罩着是吧?”
"大人……一切跟小人无关,小人只是负责传话的!求大人绕过小人一回。"
“既然是传话,那就再传一次,让你的人改道去曼陀山庄。”
“是是是!来人,来人,改道去曼陀山庄!”
“还有,以后来长安的茶怎么算?”
“小人一定好好伺候着。”
“伺候?怎么伺候?”
“大人说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
“以后的运费我看就不要收了行不行?”
“行行!一定行。”
“你跑船的,对于江湖消息应该很灵通对